一二零_重生红楼之环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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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抄’了忠顺王府,贾环立即派人将三百万两银子抬进宫,点算清楚后快马加鞭送去灾区,自己则按照名单继续拜访众位老赖们。

  排在五王爷下面的便是南安王,所欠款额为三百一十九万两。

  因与四大异姓王毫无交情,贾环到了府门前连马都没下,扬声道,“神威侯奉旨前来讨债,请南安王出门一见。”

  包裹着铜皮的府门关得死死的,半点动静也无。之前南安王世子便在忠顺王府,不可能不与家中通禀此事,看这架势,却是打算负隅顽抗了。

  贾环冷笑,冲身后的锦衣卫打了个手势。

  一众彪形大汉将南安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当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出,扯开嗓子齐齐高喊,“神威侯奉旨前来讨债,请南安王出门一见!神威侯奉旨前来讨债,请南安王出门一见!神威侯奉旨……”

  震天动地的音量将树梢的蝉跟鸟儿都惊飞了,且喊声连绵不绝,大有南安王不出来就不停止的架势。四周居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纷纷派仆役出去打探,路过的行人更是不肯离开,聚在远处指指点点。

  这讨债讨得满城皆知,当真是把南安王府的脸面硬生生撕下来踩踏。南安王哪里还坐得住,点了一列亲兵护卫左右,怒气冲冲打开府门却又怕贾环硬闯,跨下台阶后忙命人将府门牢牢锁死。

  “好你个贾环,不过区区从二品侯爵,也敢跑到本王府上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要想进去讨债?先从本王的尸体上跨过去!”面子已经没了,里子更不能丢,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他今日绝不能让贾环把银子带走。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我今日是奉旨讨债,自然是皇上给我的胆子。王爷你再如何尊贵,难道能越过皇上?”贾环举起手冷笑,“我这辈子踩踏的尸体还少么?你既然敢跟我横,我自然也敢跟你玩命,且玩的还是你的命!王爷,还请你站直了站稳了,千万莫乱动!”

  他高举的手缓缓落下,却见身后的锦衣卫们齐齐激发袖中的弩箭,咻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看见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袭来的箭矢,南安王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莫说逃命,就是眨个眼也做不到。世人都说神威侯邪性,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他今日总算见识了!难怪连五王爷也奈何不了他,叫他轻易便把银子讨了去。

  一波箭雨过后,府门前只剩下南安王一个活物,护在他左右的亲兵全被扎成了马蜂窝,死得不能再死。南安王转动僵硬的脖子,四下里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毫发未伤的身体,正欲松口气,却见神威侯举起一张巨大的弓弩,搭上一支儿臂粗的箭矢,瞄准了自己头颅。

  箭矢还未激发,却有一股森然寒意由眉心窜入,将本就混沌的脑仁绞成一滩烂泥,南安王骇得神魂俱裂,扯开沙哑不堪的嗓子嘶吼,“贾环,你敢!”

  “你们父子两能不能换句话?我有何不敢?”贾环蔑笑,勾弦的指尖缓缓松开。箭矢裹挟着强劲的罡风朝南安王袭去,却并不如南安王预料的那般扎入他头骨,却是上移了几寸,从他发冠中穿过,狠狠撞进包裹着铜皮的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南安王只觉得头皮都快被掀翻了,痛不可遏,抬手一摸,掉下一大把头发,想必罡风扫过的地方已经秃了。等不及羞恼愤怒等情绪涌上,却听身后嘎吱嘎吱一阵闷响,那由铁衫木打造,又包裹了厚厚一层铜皮,重逾千斤的大门,竟被一支箭矢撞得散了架,摇晃几下轰然倒地。

  南安王连忙抱头躲避,幸而有门口两只石狮子挡了一挡,才没被压成肉泥。

  府里府外一片死寂,不仅四周围观的路人惊掉了下巴,就是一众锦衣卫,也都目露愕然。原来有关于飞头将军的传说并非皇上替侯爷造得势,却是真的,丝毫也不掺假!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支箭能撞开两扇重达千斤的大门!倘若这箭扎入脑袋,又该是何种情形?

  嘶~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不敢深想。

  而当事人南安王的心情则更为糟糕。他瘫坐在被砸得缺了半个脑袋的石狮子底下,裤裆处缓缓沁出一股骚臭的尿液,见贾环又搭上一支箭,向自己瞄准,连忙凄厉的大喊,“神威侯且慢!不就是银子么,本王立马就还!来人啊,去开库房,快快快!”

  躲在门后偷听的南安王世子这才把惊掉的下巴合拢,一边使人去筹银子,一边跑出去搀扶自家老爹,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这门是从外面倒下的,倘若往里面倒,他非得被压成一滩肉酱!这神威侯手段也忒残暴了,难怪连五王爷都降不住他!

  三百万两不是小数,把府里的现银全都掏空也凑不齐,南安王正欲讨价还价,对上神威侯森冷的目光,立马挥舞袖子,“赶紧把地契房契全拿来!能抵的全抵了,莫让侯爷为难!”

  南安王世子也怕了,忙拿出一个小匣子递过去。

  隐在锦衣卫中的账房先生这才冒头,坐下点算了一番,直把三百一十九万两一厘不差的凑齐,方向神威侯点了点头。

  神威侯拿起小匣子,一言不发的离开。南安王父子瞬间瘫软在椅背上,暗暗忖道:都说神威侯是杀神转世,而今总算是信了!得杀多少人才能染上如此浓重的血煞之气?!

  出了王府,锦衣卫们看向侯爷的目光全变了,饱含深深的敬畏。他们这些人暗地里苦训十年,身手莫说万里挑一,百里挑一也是有的,故而眼光更为神准。就凭侯爷方才露的那一手,斩杀他们所有人不需一炷香的功夫。

  西疆有人传言——单凭神威侯一个,就能抵上一支近万人的精锐,这话竟是真的!世上竟真有人强悍到如斯地步!

  压了压狂跳不已的心脏,所有人都收起了骨子里的桀骜不驯,默默跟随在神威侯左右。

  下一位老赖却是颇有贤名的北静王。他整日里舞文弄墨,吟诗作画,并无半点不良嗜好,也无大的开销,却不知为何欠下二百九十多万两巨款。

  因前两位被神威侯整治的不轻,他早得了消息,一脸浅笑的站在府门口迎接,“贾侯辛苦,还请进府喝杯热茶。”

  “任务繁重,耽误不得。”贾环坐在马上,略一拱手,“王爷直接把银子抬出来吧。”

  水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却又很快恢复正常,道,“烦请贾侯稍等。”

  几名仆役抬了几口箱子出来,贾环也不使人点算,拿出单据沉声道,“王爷所欠款额为二百九十七万两,另有七千两的零头我给你抹了。就这几口箱子,恐怕装不下!”

  一路跟随侯爷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对着北静王指指点点,脸上似有讥讽之意。

  北静王扯了扯面皮,强笑道,“府中现银全在这里,还请贾侯通融一二。”

  “没有现银便拿房契地契来抵,没收足欠款,我不好回去交差,也请王爷通融一二!”贾环语气冷硬。

  北静王身居高位,交游广阔,从来是座上宾,何曾被如此苛待逼迫过,那温文尔雅的面具也戴不住了,冷笑道,“贾侯行事未免太过蛮横了,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还年轻,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想跌的太重,现在便开始替自己积点福德吧!”

  贾环轻轻笑了,“我以为北静王素有贤名,应该是个心忧天下,心系百姓的,却没料如此昏聩。南方遭了百年难遇的洪涝,每天都有数万万百姓死去,我今日多筹措一钱银子,便可多救一人性命,却是在为自己积德了,且积的还是大功德。反观王爷你,明知百姓遭难却依然拖着户部银子不还,冷眼旁观数万万生灵葬送在洪水里,说你一句丧尽天良也不为过。须知苍天有眼,因果有时,王爷你只管跟我耗,小心日后遭了报应被天打雷劈!”

  围观的路人听了这话议论声更大,看向北静王的目光越发鄙夷。平日里装得再好,关键时刻就露了本性了,又是一个不拿百姓当人看的!哪像飞头将军,虽然手段过激了些,可干得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飞头将军,他不出钱咱们出!这是五两银子,您赶紧拿去救济灾民吧!”不知谁朝他扔去五两银子。

  “是啊,咱们出钱!救人要紧!”又有许多人扔来碎银。

  贾环目光犀利,反手接住银子又扔回那人手中,吓了对方一跳,“百姓遭难,自然由国家救济,怎能将压力摊分到百姓头上。银子你们全都拿回去,今日我便与北静王一耗到底。”

  锦衣卫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不但目力过人,记忆力更是一等一,捡起碎银依次送还,又接着将北静王府团团围住。

  北静王承受着百姓们越来越鄙夷的目光,心知再耗下去,苦心经营的十数年的贤名便毁于一旦,只得扯开嘴角强笑,“贾侯说的是,是本王狭隘了,断没有为了几两银子置百姓于不顾的道理。您稍等,本王这便使人去拿地契。”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焦头烂额的北静王总算凑齐了欠款,尽数交到锦衣卫手上,面带微笑的送走神威侯,心脏却气得几欲爆裂。

  神威侯不但手段凶残,一张嘴更是啐了剧毒,谁也打他不过,谁也说他不过,短短两日便要回了上千万两欠款,然而也把四王八公得罪狠了,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是,这种种暗潮如今还深埋在平静的表象下,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暴发。

  王家借的银子也不少。王子腾翻了翻账本,从祖父那代起便不断的支借,到如今已积下一百八十多万两,足够建一个小镇了。

  方氏每日里都派人去打听动静,眼见四位异姓王被贾环收拾的服服帖帖,急得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往下掉。

  “老爷,咱该怎么办?”她惊惶不定的问。

  “赶紧去筹银子,不够便把府里的古董玉器珠宝拿去卖了,再不够便卖田庄房产,还不够只能动用你的嫁妆。总之一定要赶在那煞星上门前主动把银子还回户部!”王子腾斩钉截铁的道。

  “动我的嫁妆?”方氏尖声叫喊。

  “你喊什么!咱们已与贾环结下血海深仇,你看看他,连五王爷和四位异姓王都不放在眼里,说动刀枪就动刀枪,倘若讨到咱们府上,指不定会公报私仇把咱们全杀了。届时他只需向皇上道一句‘抗旨不遵’,咱们死了也是白死!你是要命还是要嫁妆?且选一样!”

  “要命,自然是要命!我这便去筹银子!”方氏提着裙摆急匆匆下去了。

  在神威侯一连抄了五户人家后,老神在在的世家勋贵们终于慌了,纷纷效仿方氏四处筹措银两,然后主动上缴户部。许多行商闻听消息后紧赶慢赶的往京城来,试图捞些便宜。

  且说二房一家本只想讹诈四成家业,哪料贾赦那般窝囊,直接把荣国府和爵位全给了,喜的他们一宿睡不着觉。经过一年多穷困潦倒、卑微下贱的日子,他们就是做梦也想重回锦绣繁华的贾府,且爵位是王夫人和贾政肖想了一辈子的东西,一夕得了只觉得此生无憾,哪里有空想别的,两个人抹去所有芥蒂,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宝玉伺候贾母睡下,迫不及待回到以前居住的小院,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探春笑道,“我就知道咱们还会回来!瞅瞅,屋里的东西还跟走时一样!对了,袭人她们在哪儿?我得接她们回来!”

  “你派人去打听啊,打听清楚了只管让母亲帮你寻。”探春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屋子里哪还跟以前一样?值钱的东西全被那些奴才偷走了,只余下一个空壳。回来了又如何,得了爵位又如何,照样撑不起这个家。且贾环是何等阴毒诡谲的一个人,他抛出的东西,二房也敢伸手去接,简直不知死活!

  想到这里,探春一径摇头,一径诡笑,踩着虚软的步子走了。

  宝玉听了她的话心里很不好受,派人去打听,派谁?茗烟、李贵、扫红那几个小厮全都跑了,临走还放了一把火烧了母亲卧房,毁了卖身契。旁的仆役得了消息也都纷纷效仿,把贾府洗劫一空后拖家带口远遁。

  官府和族人对此事理也不理,冷眼看着他们遭难。而今的荣国府,再也不是当年富贵无双的荣国府了。

  思及此处,心底的欢喜像泡沫般碎裂,宝玉呆呆坐在榻上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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