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面交锋_穿到六年后被死对头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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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面交锋

  宾馆窗外,黄昏的暮光渐褪为夜色。

  多奈见鬼地开始落雨,淅沥沥的雨滴刺破残阳,不多时就噼里啪啦倾泻而下,出门前房间忘记关窗,此时风卷着雨水闯进来,吹动飘窗上悬挂的民族风布帘,很快濡湿。

  面前的男人背着光,面容被阴影笼罩,但只是望去一眼,荀予安立刻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擅自闯进自己的房间?

  荀予安僵立在门前,心怦怦乱跳,莫名的抵触情绪顷刻袭上心头,仿佛沉在池底的淤泥正在翻腾,继而化成一只无形的手,拉拽他朝后退。

  令人不安,想要逃离。

  舌尖含着那两个字许久,反复切割,不断压缩,最后和着白色雾气吐出来:“展湛……?”

  展湛像是被惊醒,失焦的瞳孔瞬间锁定荀予安的脸,喉结滚了滚,轻声道:“予安,你回来了。”

  霎时间,荀予安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闭上眼,复又睁开,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私生子吗?我荀小爷怎么可以在这个便宜哥哥面前露怯?

  荀予安转身开灯,佯装随意道:“展先生好啊,怎么不开灯?搞得黑黢黢的,拍谍战片啊?”

  说着大摇大摆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歪个身子,双腿叠交,懒洋洋道:“展先生请坐。”

  展湛依言坐到对面椅子上,怔怔注视着眼前人。

  不一样,确实不一样了!

  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荀予安。

  这六年的荀予安是沉默而压抑的,犹如没有生息的木偶,失去灵魂,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但现在的荀予安却如此嚣张,像只小野狗,朝他张牙舞爪,说不出的鲜活与可爱。

  他已经数年未曾见过这样的荀予安,弥足珍贵。

  “你怎么进来的?”荀予安问。

  “予安,很抱歉,没打招呼就进来。”展湛轻声道,“听说你受伤我便赶来看你,又怕你拒绝,所以自行拿了房卡,确定你没事我就还回去,希望你不要生气。”

  虽然在道歉,展湛的语气里却尽是宠爱,像在哄炸毛的小动物,听得荀予安脸一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一个两个都跟他道歉?他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小气之人吗?

  荀予安忽地想起什么,旋即问:“还?你从哪里拿的房卡?”

  “季明给我的。”展湛如是道。

  呵!果然是小明,荀予安在心底默默给季明记上一笔,等回头再找他秋后算账。

  荀予安不说话,展湛便沉默地看他,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荀予安简直从头尴尬到脚趾。

  对于这个陌生的哥哥,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展湛成了荀氏当家人,荀予安其实并不意外。

  他爸看他们母子不顺眼多年,好不容易把私生子搞回来,先是带入社交圈子,再把他踹到国外,谁是继承人显而易见,只是没想到荀凌云会这么冷血,把私生子捧上位不说,还同他妈妈离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如此绝情无义!

  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荀予安的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开始跑偏。

  展湛比从前又长高了……?

  颀长的背笔直如松,穿着繁琐的西装三件套,从领针到袖口都一丝不苟,配上他那张俊脸,贵气十足,相比自己这个能坐不站、能躺不趴的软骨头,展湛才更像个天横贵胄的富家子弟、荀氏的正统太子爷。

  想到自己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荀予安就有些憋气。

  足足六年过去,他没长到一米八就算了,还混得如此悲催,再看看展湛,不但有钱有势,竟然还长个了,同样都是一个爹,身高怎么会差这么多?

  合着这人永远占上风,天底下好事都让他占尽?!

  凭什么?就凭他是哥哥?!

  想到这里,荀予安稍微端正坐姿,下意识舔了下唇,展湛见状,马上拿起水壶倒水,仿佛他才是这间房的住客,荀予安则是来看他的。

  水杯递到荀予安身前,展湛没说话,只专注地看他,荀予安无奈接过杯子,指尖触及杯壁,水温刚好,温暖却不烫口。

  荀予安嘴角一抽,放下杯子,心底开始运气。

  展湛这点也很讨厌,总喜欢反客为主,还永远那么自然。

  荀予安抬眼,发现展湛正凝视自己,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看得他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即决定送客撵人。

  “你也看到了。”他漫不经心道,“我很好,我没事,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展湛怔住,认真问道:“予安,是我让你感到不愉快了吗?”

  荀予安一噎,不明白他为何说这种话,还是用如此奇怪的语气,就像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荀予安彻底懵了。

  对他来说,此时的展湛就像悬在头顶的刀,将落不落,折磨他的心,荀予安搞不懂这人究竟想干嘛,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刚看到展湛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对方是来朝自己炫耀,亦或是听说他失忆了,来看热闹,他甚至阴暗地想,说不定展湛是来探查这个便宜弟弟会不会假装失忆,也好有个提防。

  结果展湛竟是这么一副态度,真叫他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嘴。

  扪心自问,荀予安其实并不恨展湛,毕竟两人没什么交集,展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以及血缘上的哥哥而已。

  当初他一时冲动,带人把展湛狠狠揍一顿,虽然解气,事后却没得到丝毫快乐,他心里很清楚,展湛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他们只不过是两段孽缘的牺牲品。

  现在展湛已经得偿所愿,成为荀家的上位者,为何还不放过自己?难道真要给他打回去才行?

  “予安,在想什么?”展湛忽道。

  荀予安回过神来,恼羞地说:“对!是让我不愉快,因为我不知道你跑来到底是为什么。”

  “你应该听季明说了,我失忆了,这六年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季明告诉我,荀家早就是你的了,所以我想,这六年间我应该没得罪过你吧?”

  “我唯一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就是六年前打过你,我跟你道歉,如果你还不满意,我、我给你打一顿好了

  说完荀予安负气地梗着脖子,两眼一闭,心想打就打吧,谁让自己现在低人一等呢?如今的展湛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从娱乐圈立即消失吧?

  自己既没学历也没资历,到时候找工作肯定处处碰壁,兜里揣着可怜巴巴的几千元,同小明两个难兄难弟,手牵手流浪,简直是凄惨至极!

  还是让展湛出掉这口恶气,再委曲求全喊他一声哥,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吹动半湿的窗帘不住摇摆,荀予安面朝飘窗,发丝被风吹得微微荡起。

  青年抿着唇,双目紧闭,绷成一条线的白皙脖颈修长,犹如引颈受戮的青鸟,人好看,无论做任何动作都不减颜色,教人疼爱,惹人怜惜。

  展湛盯着眼前人看了许久,直至手中的烟燃尽,烫及指节,方才回过神来,继而起身。

  荀予安听到皮鞋踏地的声音,由近及远,而后再走近,不禁心中咯噔一响,然而还来不及细想,浓郁的薄荷青草味瞬间包裹住他。

  他马上睁眼,发现窗户已经关了,展湛单膝跪在他身前,两人视线交汇,荀予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是——网上那张照片把展湛拍丑了。

  看着面前的展湛,荀予安有些恍惚。

  六年后的展湛其实没怎么变,还是一如他印象中的模样,清朗的面容如松风水月,黑亮的眼眸仿佛化不开的墨,目光专注,左颊上的小痣就像一颗繁星,柔化了原本凌厉的气质。

  照片里的阴鸷在这张脸上遍寻不见,仿佛那是另一个人。

  “予安,怎么说这种话?”展湛温和一笑,说:“那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我弟弟,无论做什么我都能原谅,我一直都很关心你。”

  “你失忆了,自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六年来我们关系很好,既是亲兄弟,也是好朋友,只是平时我太爱管着你,偶尔会让你觉得不愉快,所以我才会那样问。”

  好朋友?管着我?

  荀予安被他说得两眼转圈圈,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和展湛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他们不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不信1荀予安说,“我们根本就不熟,相处时间也不长,我、我当时还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做到关系很好?”

  “你说的对。”展湛温言道,“起初关系是不好,但后来你离开荀家,我去找你,我们敞开心扉谈过几次,渐渐你就不排斥我了。”

  “我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天生就会彼此吸引,再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最后你愿意接纳我,承认我这个哥哥。”

  “你在骗我吧?”荀予安质疑道,“展湛,你别以为我失忆了就好糊弄。”

  “予安,我没有骗你。”展湛柔声道,“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季明。”

  “季明昨天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荀予安反驳道:“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为何不告诉我?”

  “医生不是叮嘱过吗?”展湛解释说,“你大脑受过刺激,不能一次性对你说太多信息,否则会加重病情。”

  荀予安心道你才受过刺激,你全家都受过刺激!继而想起来他和展湛是一家,顿觉自己好蠢。

  “真的吗?”荀予安兀自有些怀疑,说:“那我去问小明。”

  展湛笑道:“真的,予安,你明天可以去问问看,这次都怪我,你受伤后没能第一时间出现,是我不对,对不起安安,你别生气了,原谅哥哥好吗?”

  展湛这声乳名叫得荀予安头皮发怵,不知为何,他心底骤然感到害怕,忍不住想起身,下一刻,展湛的双手覆了上来。

  展湛紧紧握住他的手,黯然地说:“本来我们已经相处得很融洽了,我以为会一辈子这样下去,可你现在突然失忆,六年间的事什么都不记得,又变成当初讨厌哥哥的弟弟,我很难过。”

  “但哥哥不会放弃,哥哥有的是耐心等你想起来,咱们明天就走,哥带你去大医院看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点恢复记忆,好不好?”

  展湛的大手温暖而干燥,说话声音轻柔,尤其那一声声哥哥,不住敲打着荀予安的心,荀予安逐渐平复下来,那股陌生的抗拒感很快消失。

  他也只有十八岁,从小缺少家庭关爱,现如今又变成这样,穿越也好,失忆也罢,总之眨眼间便失去父母庇佑,亦是失去了家,纵使他面上装作无所谓,心里却一直惶惶不安。

  展湛是他的亲哥哥,若他真的没有骗自己,那他就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安安,”展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哥哥问你话呢,明天就跟我走,好吗?”

  荀予安怔怔看向展湛,过了好一会,轻轻点下头。

  展湛灿然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地说:“乖,那就早点休息。”

  荀予安慢吞吞哦了声,展湛便让他去沐浴洗漱,等荀予安出来时,展湛已经离开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热水,下面压张纸条,写道:安安,睡前记得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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