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江风景
一顿中饭吃到下午三点多，沈星辰路上就想着，照这节奏她们回办公室转一圈她就可以下班了，只不过，等她俩人回到办公室她就直接被叫进了陆南城的办公室，她的小算盘基本算是落空了，沈星辰满心奇怪的推开陆南城办公室大门一眼就看见庄北也在。
她走进办公室关好门，随即朝庄北笑了笑，庄北只当是没看见。
陆南城朝沈星辰点了点头，生疏且僵硬，沈星辰也只当是没看，“请问，陆总找我有事？”
她进陆氏集团两个星期，理论上他俩就隔着一道门，but……这两个星期她从来就没见过陆南城上班，也从来没见过陆南城下班，可以说，他们这两个星期就从来没见过——包括在茶室。
今天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沈星辰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沙发上，陆南城的这个办公室有一套沙发摆在靠窗的位置，平常大概应该是招待客人用的，反正坐在这里可以一眼看尽黄浦江上的风景，东方明珠近在咫尺，沈星辰觉得，这里应该是这间屋子唯一还值得肯定的地方。
见沈星辰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陆南城于是只能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到她跟前，道，“这个，你先看看。”
“什么？”沈星辰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全是英文，完全看不懂，她将文件合上顺手甩在面前的茶几上，抱歉一笑道，“不好意思，这个……真看不懂。”
“你有意思嘛！”庄北声调不低，语气不善道，“你一个大学毕业，最基础的东西你说你看不懂，沈星辰，你觉得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相处有意思嘛！”
“庄律师，这是，生气了？”沈星辰一笑，道，“庄律师如果记性够好，应该就还记得我只是个大专毕业生，而且还是夜大。我学的是艺术类广告专业，知道我为什么考艺术类专业么？因为艺术类不用考英语。考进去的时候我语文考了八十四，数学考了六十一，英语考了三十七，这些你们要是有兴趣应该不难查到呀，不信，庄律师可以找人去查查。”
“你……”庄北从来就没遇到这样的人，真是不把丢脸当丢脸。
“那……”陆南城想了想开口打断两人道，“那回头我让他们翻译一下给你送过去，爷爷说，这件事你要全程参与，所以，这些资料你先看看，回头，你来给我当助理。当然只是名义上的，工作上具体的事还是会有别人去做，你只要负责将整个流程和需要处理的事都熟悉一下就行。”
“这什么东西？”沈星辰看着陆南城道，“不用翻译，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还有，什么叫全程都带着我？我可不想参与你的事。”
“这是一份沃特公司的资料，他们有意要在内地建设一家超五星级酒店，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的首选是在海南和上海周边。爷爷的意思是，如果可能，我们可以跟沃特联手，这件事要是能够谈成，我们陆氏在餐饮住宿这一块就将建立绝对的优势，而沃特那边其实也有类似的意思，他们也想在国内找一家业绩稳定的公司联手，这样也能省掉他们很大一部分的麻烦，至少跟政府这边的沟通他们会顺畅和方便很多。”
“风险？”沈星辰问。
“什么？”
陆南城十分意外，他跟庄北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不太确定的看着沈星辰问道，“你刚才说……”
“这件事，陆氏集团所要承担的风险啊？”沈星辰也看着他，好笑的问，“所以……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怎么，你们觉得小人物就不该带脑子出门？理论上，我们做任何事都是有风险，这是常识，有问题嘛。”
“是挺意外，”庄北冷静之后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耍些小聪明。”
“那个，”陆南城咳嗽了一声，道，“这件事情的确有风险。以我们陆氏集团目前的资金流转状况而言，如果出现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引发资金链断裂，我们目前正常运营的俩家酒店每个月都有相当大资金流出，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圣诞，元旦，春节，这段时间是酒店的旺季，如果资金链一但断了，不止新的项目会被人取代，就是两家正常运作的酒店也会面临危机。但，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个值得一试的机会。”
“哦。”沈星辰点头，“我知道了。”她歪着头仰头看着陆南城道，“资料我就不看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你叫我，我去就是了。”
“对了，我听他们说，最近铭城那边最近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园林养护，我想跟工程部一起过去看看。”
“行，晚点我跟他们说。”陆南城在沈星辰身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也不问沈星辰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只道，“铭城是我们在这边的第一家酒店，内部架构成熟，运营也相对稳定，如果你……”
“你想多了。”沈星辰眸中闪过笑意，“还有啊，你可别再害我了，我还想多活两天。我一个助理的助理，要您亲自开口，我回头可还敢在工程部露面。”
“我知道了，”陆南城看着沈星辰的眸子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行。还有别的事儿嘛？”沈星辰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她在视线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起身道，“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出去了。沃特的资料不用给我，回头能知道多少是多少，现在我看见资料就头疼。”
她向门外走，临到门口，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她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陆南城道，“哎！你上次训露西的话还记得吗？”
“什么？”陆南城皱眉，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上次训露西的话。”沈星辰笑着朝他一挑眉毛，神情颇为不怀好意，她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道，“想想……大声点。”她将手掌翻着朝上在虚空中来回抬了抬，喻义明显。
“我……”陆南城无奈叹气，他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了。”
沈星辰满意的将门打开，身后传来陆南城略带怒气的声音，“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你那些资料算是白看了！出去，出去给我好好想想！！”
沈星辰压下心里想笑的冲动，脸上努力保持着被训之后的模样，这个陆南城……好像也没看着那么严肃认真不活泼嘛……
一直到大门又关上，庄北才愤愤然道，“什么叫你别再害她？！你害她什么了？”
陆南城的目光从关上的门那边转到了庄北身上，只是他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一眼庄北，随即将所有思绪都拉了回来，开口道，“接下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打算过年之前去看看那两块地，最好是能定下来，这样过年也能踏实两天。”
“行吧，这边我帮你……”
“不用，这边让露西他们盯着就行，反正也不走远，有什么事我让他们及时给我打电话，你的跟我一起去。”陆南城道，“就我自己……”他声音有些发涩，好长时间才道，“就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你还打算带她一起去！”庄北意外，他看着陆南城道，“她去干嘛？她能干吗？！”
“这些事情她总要学起来。”陆南城道，“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可以从头开始了解一家酒店的所有初始构架和运营流程，这些，以后她都用的上。”
“不是我说陆南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庄北问。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今天也想弄个明白，他到底觉得欠她什么了？
“我没想什么，”陆南城平静下来，目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缓缓开口道，“这些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我现在不过是还给她而已。”
“什么叫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庄北不认，他走到陆南城对面坐下，认真道，“不管是铭城还是明睿，她能撑的起来嘛！更别说什么陆氏了，她要是真的接管陆氏，你信不信她分分钟就会被那些董事会的人嚼的渣都不剩。”
“你太小看她了。”陆南城放松的靠进身后的沙发里，“到是你。我们庄律师的职业素养都哪去了？我可从来没见你针对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她例外？”
“我对她算客气了，”庄北从鼻子里往外哼哼，“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她这么不讲理的人。素养，那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你没听说过嘛，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叫素养，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叫傻。”
陆南城看着庄北抱怨也不说话，一直等庄北把气撒的差不多了，他才隐约带着几分落寞道，“你就那么讨厌她。”
“她还不够让人讨厌？”庄北看他。
陆南城没说话，他重又将目光投向远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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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办公室关好门，随即朝庄北笑了笑，庄北只当是没看见。
陆南城朝沈星辰点了点头，生疏且僵硬，沈星辰也只当是没看，“请问，陆总找我有事？”
她进陆氏集团两个星期，理论上他俩就隔着一道门，but……这两个星期她从来就没见过陆南城上班，也从来没见过陆南城下班，可以说，他们这两个星期就从来没见过——包括在茶室。
今天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沈星辰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沙发上，陆南城的这个办公室有一套沙发摆在靠窗的位置，平常大概应该是招待客人用的，反正坐在这里可以一眼看尽黄浦江上的风景，东方明珠近在咫尺，沈星辰觉得，这里应该是这间屋子唯一还值得肯定的地方。
见沈星辰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陆南城于是只能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到她跟前，道，“这个，你先看看。”
“什么？”沈星辰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全是英文，完全看不懂，她将文件合上顺手甩在面前的茶几上，抱歉一笑道，“不好意思，这个……真看不懂。”
“你有意思嘛！”庄北声调不低，语气不善道，“你一个大学毕业，最基础的东西你说你看不懂，沈星辰，你觉得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相处有意思嘛！”
“庄律师，这是，生气了？”沈星辰一笑，道，“庄律师如果记性够好，应该就还记得我只是个大专毕业生，而且还是夜大。我学的是艺术类广告专业，知道我为什么考艺术类专业么？因为艺术类不用考英语。考进去的时候我语文考了八十四，数学考了六十一，英语考了三十七，这些你们要是有兴趣应该不难查到呀，不信，庄律师可以找人去查查。”
“你……”庄北从来就没遇到这样的人，真是不把丢脸当丢脸。
“那……”陆南城想了想开口打断两人道，“那回头我让他们翻译一下给你送过去，爷爷说，这件事你要全程参与，所以，这些资料你先看看，回头，你来给我当助理。当然只是名义上的，工作上具体的事还是会有别人去做，你只要负责将整个流程和需要处理的事都熟悉一下就行。”
“这什么东西？”沈星辰看着陆南城道，“不用翻译，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还有，什么叫全程都带着我？我可不想参与你的事。”
“这是一份沃特公司的资料，他们有意要在内地建设一家超五星级酒店，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的首选是在海南和上海周边。爷爷的意思是，如果可能，我们可以跟沃特联手，这件事要是能够谈成，我们陆氏在餐饮住宿这一块就将建立绝对的优势，而沃特那边其实也有类似的意思，他们也想在国内找一家业绩稳定的公司联手，这样也能省掉他们很大一部分的麻烦，至少跟政府这边的沟通他们会顺畅和方便很多。”
“风险？”沈星辰问。
“什么？”
陆南城十分意外，他跟庄北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不太确定的看着沈星辰问道，“你刚才说……”
“这件事，陆氏集团所要承担的风险啊？”沈星辰也看着他，好笑的问，“所以……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怎么，你们觉得小人物就不该带脑子出门？理论上，我们做任何事都是有风险，这是常识，有问题嘛。”
“是挺意外，”庄北冷静之后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耍些小聪明。”
“那个，”陆南城咳嗽了一声，道，“这件事情的确有风险。以我们陆氏集团目前的资金流转状况而言，如果出现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引发资金链断裂，我们目前正常运营的俩家酒店每个月都有相当大资金流出，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圣诞，元旦，春节，这段时间是酒店的旺季，如果资金链一但断了，不止新的项目会被人取代，就是两家正常运作的酒店也会面临危机。但，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个值得一试的机会。”
“哦。”沈星辰点头，“我知道了。”她歪着头仰头看着陆南城道，“资料我就不看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你叫我，我去就是了。”
“对了，我听他们说，最近铭城那边最近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园林养护，我想跟工程部一起过去看看。”
“行，晚点我跟他们说。”陆南城在沈星辰身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也不问沈星辰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只道，“铭城是我们在这边的第一家酒店，内部架构成熟，运营也相对稳定，如果你……”
“你想多了。”沈星辰眸中闪过笑意，“还有啊，你可别再害我了，我还想多活两天。我一个助理的助理，要您亲自开口，我回头可还敢在工程部露面。”
“我知道了，”陆南城看着沈星辰的眸子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行。还有别的事儿嘛？”沈星辰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她在视线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起身道，“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出去了。沃特的资料不用给我，回头能知道多少是多少，现在我看见资料就头疼。”
她向门外走，临到门口，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她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陆南城道，“哎！你上次训露西的话还记得吗？”
“什么？”陆南城皱眉，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上次训露西的话。”沈星辰笑着朝他一挑眉毛，神情颇为不怀好意，她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道，“想想……大声点。”她将手掌翻着朝上在虚空中来回抬了抬，喻义明显。
“我……”陆南城无奈叹气，他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了。”
沈星辰满意的将门打开，身后传来陆南城略带怒气的声音，“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你那些资料算是白看了！出去，出去给我好好想想！！”
沈星辰压下心里想笑的冲动，脸上努力保持着被训之后的模样，这个陆南城……好像也没看着那么严肃认真不活泼嘛……
一直到大门又关上，庄北才愤愤然道，“什么叫你别再害她？！你害她什么了？”
陆南城的目光从关上的门那边转到了庄北身上，只是他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一眼庄北，随即将所有思绪都拉了回来，开口道，“接下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打算过年之前去看看那两块地，最好是能定下来，这样过年也能踏实两天。”
“行吧，这边我帮你……”
“不用，这边让露西他们盯着就行，反正也不走远，有什么事我让他们及时给我打电话，你的跟我一起去。”陆南城道，“就我自己……”他声音有些发涩，好长时间才道，“就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你还打算带她一起去！”庄北意外，他看着陆南城道，“她去干嘛？她能干吗？！”
“这些事情她总要学起来。”陆南城道，“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可以从头开始了解一家酒店的所有初始构架和运营流程，这些，以后她都用的上。”
“不是我说陆南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庄北问。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今天也想弄个明白，他到底觉得欠她什么了？
“我没想什么，”陆南城平静下来，目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缓缓开口道，“这些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我现在不过是还给她而已。”
“什么叫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庄北不认，他走到陆南城对面坐下，认真道，“不管是铭城还是明睿，她能撑的起来嘛！更别说什么陆氏了，她要是真的接管陆氏，你信不信她分分钟就会被那些董事会的人嚼的渣都不剩。”
“你太小看她了。”陆南城放松的靠进身后的沙发里，“到是你。我们庄律师的职业素养都哪去了？我可从来没见你针对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她例外？”
“我对她算客气了，”庄北从鼻子里往外哼哼，“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她这么不讲理的人。素养，那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你没听说过嘛，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叫素养，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叫傻。”
陆南城看着庄北抱怨也不说话，一直等庄北把气撒的差不多了，他才隐约带着几分落寞道，“你就那么讨厌她。”
“她还不够让人讨厌？”庄北看他。
陆南城没说话，他重又将目光投向远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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