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楼兰先生的文气
大玄天帝一怒，可伏尸百万，更何况去查一件事呢。
仅仅一夜，杨为先行孝反被砍头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这事引起了百姓们的怒火，写下万民书上告京都，要给杨为先母子讨个公道。
中城的官员们快被愁死了，杨为先被砍头，那是触犯军规，合理合法，如今，天怒人怨，又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可这说法哪里来？
去找军部讨要？
“没人背后相助，怎会被天老爷知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天杀的，搅浑了水也不出来管管。”
“这事…棘手啊，搞不好我们的乌纱帽要摘掉了。”
“不至于如此吧？”
“关乎国本啊…那帮杀千刀的武夫，杀了一个至孝之人，这事不被世人知道还好，如今已经传到了京都，书院会坐视不理吗？
“唉，书院向来推崇行孝为善，如今一个行孝之人被杀了，书院若是出面，兵家也不会看着，到底孝重要，还是军法重要，谁能说清？
到时候，兵家赢了，必将引起公愤，书院赢了，万一闹得不可开交，这事可就大了。”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公的事，天老爷动怒，不会无缘无故。”
……
此时。
杨为先与王大娘坟墓四周，早就被官兵把守，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路上一辆马车与一个骑马的将军缓缓朝坟墓走来，马车上闭目的中年男人睁开眼睛，他是中城最大的文官，一旁骑马的自然是中城最大的武官。
“这事，你们兵部做的过了。”
“犯了军法，严厉者杀无赦，何错之有？”
中年男人说道:“当年有人问夫子，说国法和孝那个更大…
夫子说，法大，孝重，那人不解什么意思，夫子解释说，犯了国法就要接受惩罚，这关乎一国运行的根本。
人不可无孝，这关乎做人的根本，先有人后有法，故而孝重，无法难盛平，故而法大。
夫子又说，一个人在行孝时，滥杀无辜，危害他人利益，他的行为是错的，若行孝时没有触犯这些，便是至善。”
将军冷笑道:“夫子说的自然是对的，但军法如同国法！”
中年男人摇头道:“非战事期间，罔顾军法罪不至死，将军觉得呢？”
将军沉默不语，这事他们可以一直有理，但到最后，一定没理。
“解决问题吧，找到主谋给世人一个公道，这种事，你们文官比我们更拿手。”
“谁才算主谋？”
将军顿时大怒:“难道你们还想把神将大人拖下水？”
中年男人不咸不淡道:“不敢，不过你们军部的某些乱七八糟的事，是时候改改了。”
两人到了官兵把守之地，各自下了车马，中年男人从车上拿下来一篮子冥币，将军撇嘴不屑此等假惺惺做派。
到了坟前，两人看见了一位温尔儒雅的年轻人，身穿儒服，笑容亲切。
“见过两位，晚生曹独。”
两人顿时心里一惊，云麓书院的曹独，大玄神历九六年科举状元，只差些简单的流程，便能成为书院的人。
他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笑道:“说起来，我也算云麓书院的学子，十多年不曾去京都，不知贾先生可安好？”
曹独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师兄，贾先生身体安康，师兄大可放心。”
将军性子直，问道:“曹先生过来，所谓何事？”
这是明知故问，但有时候一件事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它是不一样的。
曹独谦虚道:“先生不敢当…晚生也是突然接到厚德先生的吩咐，过来立一块碑。”
两人顿时吓到了，这件事连天命大儒都惊动了？
曹独笑着解释道:“其中对错，书院自然相信诸位能给天下一个公道，此次过来，只因厚德先生了解了某些缘由，觉得此地可成为教人行孝之地，让晚生过来协同当地官府修缮一个孝园。”
孝园？！
当年一位读书人割肉救母，孝心感天动地，就那死后也只是立了一块孝碑，此地何德何能，竟让厚德先生修缮孝园？
曹独笑着指向墓碑，“两位一看便知。”
两人同时看向三块墓碑，却被不同的诗句吸引。
“百善孝为先…
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
“慈鸦尚还哺，羔羊犹跪足。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
中年男人咂嘴，好一个百善孝为先，仅此一句，便可让姓杨的名存千古，他恨不得此刻躺在里面的是他自己。
中年男人忽然明白过来，墓碑上的诗句并不连贯，想必是某位读书人有感而发，但就是这短短几句，却诠释了夫子当年的一些行孝理念，也难怪厚德先生会如此重视。
“至今忠烈气，皎皎白日贯…”
那位将军看到这两句，忍不住叫好，武夫们不怎么喜欢文绉绉的东西，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读书人偶尔写的一些东西，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
“此两句却是赠与一匹白马，可惜，我来时发现，墓穴中并没有马的身影。”
曹独有说了一些关于当地人传闻关于白马的故事。
将军叹息一声，顿时又心痒难耐，这等忠烈之马要是送往军中，必然能让神将欣喜。
“白马没死？”
“应是如此。”
“好！这等忠烈之马，就该征伐沙场，为我大玄国扬名！”
将军沉默了会，说道:“本将性子直，有事直说，杨为先之事，过程我已经了解七八，杨为先救母心切，回来尽孝，被小人陷害，相关涉案人员已经已捉拿归案…
不过，神将立下的军法不容置疑，杨为先触犯军法，铁证如山，当时那种情况，不杀他难以立威！”
中年男人说道:“既然被小人陷害，又怎能算错？”
将军冷笑道:“我也看过夫子的书，夫子曾说，犯法就是犯法，不管是什么缘由。”
“这样很好。”
曹独说话了，杨为先的事他也了解了其中曲折，很难去说清谁对谁错，那些小人已经伏法，就没有必要再继续闹下去。
“不过，晚生倒是有个建议。”
“先生请说。”
“杨为先在军中忠勇，在家中至孝，理应进入英魂殿。”
将军顿时龇牙咧嘴，好家伙，直接进英魂殿，他也想被小人陷害了。
将军抱拳朝京都方向，“这事要由天帝定夺。”
曹独笑道:“我来时，厚德先生已经找天帝说了，想必很快就有相关文书，到时候还望将军协助一二。”
“必将尽心尽力。”
“如此甚好。”
中年男人忽然问道:“这墓碑上的字，是何人所写？”
曹独正色道:“诗文海无法给出答案，厚德先生感应到了楼兰先生的一股文气。”
“楼兰先生？”
将军瞪眼，这个楼兰先生一首从军行其四，那可是让军中连连称赞，就连某位神将大人也说过，希望能和楼兰先生一起吃肉喝酒，上阵杀敌。
将军摸了摸下巴，想到楼兰先生三番两次出现都是与军有关，又想到军中某些人的推测，不由哈哈大笑道
“这楼兰先生，定是我军中之人！”
中年男人顿时瞪眼:“胡说八道，你们这些武夫，何时会耍笔杆子了？”
将军哼道:“我们这些武夫，能写诗词文章的多了去了，当年镇国大将军写的东西，夫子老人家都赞不绝口。”
中年男人郁闷了，那镇国大将军与夫子关系甚好，文武双全，诗词文章写的让人挑不毛病，这就导致这些粗鄙武夫，经常拿来炫耀，屡试不爽。
“传闻楼兰先生可能是女子。”
将军大怒:“胡说八道，定是我军中铁血男儿！”
中年男人说:“就事论事，那首词作我有幸读过，非女子难写此等委婉之作。”
曹独见两个中年男人争论不休，就笑道:“晚生还有事，告辞。”
本来还想问曹独楼兰先生到底是男是女的两个中年男人顿时不吵了，与其客套两句后，三人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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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夜，杨为先行孝反被砍头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这事引起了百姓们的怒火，写下万民书上告京都，要给杨为先母子讨个公道。
中城的官员们快被愁死了，杨为先被砍头，那是触犯军规，合理合法，如今，天怒人怨，又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可这说法哪里来？
去找军部讨要？
“没人背后相助，怎会被天老爷知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天杀的，搅浑了水也不出来管管。”
“这事…棘手啊，搞不好我们的乌纱帽要摘掉了。”
“不至于如此吧？”
“关乎国本啊…那帮杀千刀的武夫，杀了一个至孝之人，这事不被世人知道还好，如今已经传到了京都，书院会坐视不理吗？
“唉，书院向来推崇行孝为善，如今一个行孝之人被杀了，书院若是出面，兵家也不会看着，到底孝重要，还是军法重要，谁能说清？
到时候，兵家赢了，必将引起公愤，书院赢了，万一闹得不可开交，这事可就大了。”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公的事，天老爷动怒，不会无缘无故。”
……
此时。
杨为先与王大娘坟墓四周，早就被官兵把守，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路上一辆马车与一个骑马的将军缓缓朝坟墓走来，马车上闭目的中年男人睁开眼睛，他是中城最大的文官，一旁骑马的自然是中城最大的武官。
“这事，你们兵部做的过了。”
“犯了军法，严厉者杀无赦，何错之有？”
中年男人说道:“当年有人问夫子，说国法和孝那个更大…
夫子说，法大，孝重，那人不解什么意思，夫子解释说，犯了国法就要接受惩罚，这关乎一国运行的根本。
人不可无孝，这关乎做人的根本，先有人后有法，故而孝重，无法难盛平，故而法大。
夫子又说，一个人在行孝时，滥杀无辜，危害他人利益，他的行为是错的，若行孝时没有触犯这些，便是至善。”
将军冷笑道:“夫子说的自然是对的，但军法如同国法！”
中年男人摇头道:“非战事期间，罔顾军法罪不至死，将军觉得呢？”
将军沉默不语，这事他们可以一直有理，但到最后，一定没理。
“解决问题吧，找到主谋给世人一个公道，这种事，你们文官比我们更拿手。”
“谁才算主谋？”
将军顿时大怒:“难道你们还想把神将大人拖下水？”
中年男人不咸不淡道:“不敢，不过你们军部的某些乱七八糟的事，是时候改改了。”
两人到了官兵把守之地，各自下了车马，中年男人从车上拿下来一篮子冥币，将军撇嘴不屑此等假惺惺做派。
到了坟前，两人看见了一位温尔儒雅的年轻人，身穿儒服，笑容亲切。
“见过两位，晚生曹独。”
两人顿时心里一惊，云麓书院的曹独，大玄神历九六年科举状元，只差些简单的流程，便能成为书院的人。
他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笑道:“说起来，我也算云麓书院的学子，十多年不曾去京都，不知贾先生可安好？”
曹独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师兄，贾先生身体安康，师兄大可放心。”
将军性子直，问道:“曹先生过来，所谓何事？”
这是明知故问，但有时候一件事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它是不一样的。
曹独谦虚道:“先生不敢当…晚生也是突然接到厚德先生的吩咐，过来立一块碑。”
两人顿时吓到了，这件事连天命大儒都惊动了？
曹独笑着解释道:“其中对错，书院自然相信诸位能给天下一个公道，此次过来，只因厚德先生了解了某些缘由，觉得此地可成为教人行孝之地，让晚生过来协同当地官府修缮一个孝园。”
孝园？！
当年一位读书人割肉救母，孝心感天动地，就那死后也只是立了一块孝碑，此地何德何能，竟让厚德先生修缮孝园？
曹独笑着指向墓碑，“两位一看便知。”
两人同时看向三块墓碑，却被不同的诗句吸引。
“百善孝为先…
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
“慈鸦尚还哺，羔羊犹跪足。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
中年男人咂嘴，好一个百善孝为先，仅此一句，便可让姓杨的名存千古，他恨不得此刻躺在里面的是他自己。
中年男人忽然明白过来，墓碑上的诗句并不连贯，想必是某位读书人有感而发，但就是这短短几句，却诠释了夫子当年的一些行孝理念，也难怪厚德先生会如此重视。
“至今忠烈气，皎皎白日贯…”
那位将军看到这两句，忍不住叫好，武夫们不怎么喜欢文绉绉的东西，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读书人偶尔写的一些东西，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
“此两句却是赠与一匹白马，可惜，我来时发现，墓穴中并没有马的身影。”
曹独有说了一些关于当地人传闻关于白马的故事。
将军叹息一声，顿时又心痒难耐，这等忠烈之马要是送往军中，必然能让神将欣喜。
“白马没死？”
“应是如此。”
“好！这等忠烈之马，就该征伐沙场，为我大玄国扬名！”
将军沉默了会，说道:“本将性子直，有事直说，杨为先之事，过程我已经了解七八，杨为先救母心切，回来尽孝，被小人陷害，相关涉案人员已经已捉拿归案…
不过，神将立下的军法不容置疑，杨为先触犯军法，铁证如山，当时那种情况，不杀他难以立威！”
中年男人说道:“既然被小人陷害，又怎能算错？”
将军冷笑道:“我也看过夫子的书，夫子曾说，犯法就是犯法，不管是什么缘由。”
“这样很好。”
曹独说话了，杨为先的事他也了解了其中曲折，很难去说清谁对谁错，那些小人已经伏法，就没有必要再继续闹下去。
“不过，晚生倒是有个建议。”
“先生请说。”
“杨为先在军中忠勇，在家中至孝，理应进入英魂殿。”
将军顿时龇牙咧嘴，好家伙，直接进英魂殿，他也想被小人陷害了。
将军抱拳朝京都方向，“这事要由天帝定夺。”
曹独笑道:“我来时，厚德先生已经找天帝说了，想必很快就有相关文书，到时候还望将军协助一二。”
“必将尽心尽力。”
“如此甚好。”
中年男人忽然问道:“这墓碑上的字，是何人所写？”
曹独正色道:“诗文海无法给出答案，厚德先生感应到了楼兰先生的一股文气。”
“楼兰先生？”
将军瞪眼，这个楼兰先生一首从军行其四，那可是让军中连连称赞，就连某位神将大人也说过，希望能和楼兰先生一起吃肉喝酒，上阵杀敌。
将军摸了摸下巴，想到楼兰先生三番两次出现都是与军有关，又想到军中某些人的推测，不由哈哈大笑道
“这楼兰先生，定是我军中之人！”
中年男人顿时瞪眼:“胡说八道，你们这些武夫，何时会耍笔杆子了？”
将军哼道:“我们这些武夫，能写诗词文章的多了去了，当年镇国大将军写的东西，夫子老人家都赞不绝口。”
中年男人郁闷了，那镇国大将军与夫子关系甚好，文武双全，诗词文章写的让人挑不毛病，这就导致这些粗鄙武夫，经常拿来炫耀，屡试不爽。
“传闻楼兰先生可能是女子。”
将军大怒:“胡说八道，定是我军中铁血男儿！”
中年男人说:“就事论事，那首词作我有幸读过，非女子难写此等委婉之作。”
曹独见两个中年男人争论不休，就笑道:“晚生还有事，告辞。”
本来还想问曹独楼兰先生到底是男是女的两个中年男人顿时不吵了，与其客套两句后，三人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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