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丛林法则_车厢里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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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丛林法则

  看到墙上的笔试成绩公示,刘德胜乐了。他的成绩是84,只排全局中下游,实在是差强人意,再看自己的主要对手,三中队队长王万发,竟然比自己还少三分,将将过了80分。

  “还以为这家伙躲在家头悬梁、锥刺股呢,多半也是看□□打游戏了吧。”,烂泥糊不上墙!刘德胜越发瞧不上这位同僚。他经常想如果自己有他那样的后台,大队长都不知道干几年了。

  刘德胜慢慢往办公室走,心里边盘算着这三分折算成总分能拉开多大差距,后面的几个环节又态势如何。最后的结论是,只有拿到全省十佳民警才能锁定胜局。刘德胜沉浸在这些计算中,全然没注意到向海东已经走在身后。

  “想什么呢,德胜。”,向海东看手下有点神游太虚的样子。

  “噢,想起来了,笔试成绩该出来了吧。”,刘德胜刚想开口,向海东想起公布成绩的事,接着就问,“还行吗?”

  “拿不出手啊,我看能过平均分是没有指望的。”,刘德胜叹口气。

  听着手下这么说,向海东不禁也担起心来,“哎,这两个案子太磨人。到底几分?”

  “84。”

  向海东偏过头来,压低声音又问到,“小万呢?”

  “81。”

  “嗨,这不很好吗?说得老人家心里咯噔一下。”,向海东伸手在刘德盛肩头一锤,开心地笑着,“又不是全局排名,支队里能摆平就行啊。”

  刘德胜自己也笑了。两个人边说边走进一中队办公室。今天是周日,又是案件空窗期,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也好,两个人可以无拘无束地聊聊天。刘德胜拿出茶具烧水泡茶。

  “泡红茶吧,前几天这么颠三倒四的,身体还真有点受不了。昨晚胃痛了一天。”,向海东揉着肚子说。

  “嗯,我牙龈也有点发炎好像。”,刘德胜歪着嘴,吸了两下,发出“呲呲”两声。

  “正山小种?其它都是铁观音。”,刘德胜在茶几下面翻了翻问道。

  “好啊。”,向海东在木头沙发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哎呀,真是难得清闲,要是能消停个半月多好。”

  “半个月?!半周就该偷笑了,搞不好现在又有那个人正对着110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刘德胜故意扯起嗓子,双手在空中挥舞,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乌鸦嘴!”,向海东不耐烦地甩甩手。

  不一会,水烧开,向海东注视着沸水冲进盖碗里,黑色的茶叶在小漩涡里打着旋,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前一阵辛苦了。当带头大哥不容易吧。”,向海东拿起小茶盅,慢慢啜饮着。

  “惭愧,最后还是领导点破其中玄机。”,刘德胜挠挠头,笑容里带着歉意,“功力还是不够。”

  “不能这么说。你只管一头,联系不在一起也正常。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把事迹写写,省十佳民警的事也就这一两天。”

  这事刘德胜刚才就想提这事,只是在等待时机。“支队能同意吗?”,刘德胜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动声色。

  “哇靠,都说到这份上了,政委和几个副支队长我都当面说过的,孔支怎么好意思翻脸不认!”,向海东喝光茶,背靠在木沙发上,仰头说到。刘德胜给向队添上茶,心里还是隐隐不安。他的印象里,好事从来就不可能这么顺顺当当,但向队也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吧。刘德胜强忍着,把话题岔开,拉起家常。

  第一泡茶还没换,肖琼洁突然走进来,闷声不吭地做在向队边上,两手紧抱在胸前。

  “怎么了这是?一脸愁容,宝贝儿子在学校又被女孩子打了?”,看见同事没精打采,刘德胜故意拿话逗她。肖琼洁也不急着搭话,自己从消毒锅里取个茶盅,刘德胜马上给斟满。

  “一会你会比我更愁。”,肖琼洁没好气地回答到,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们三个,就掏出手机,一边对向海东说,“头儿,我想你们被暗算了。”

  听这话头,向海东立刻坐直身体,睁大眼睛,“什么意思?”。刘德胜举到嘴唇边的茶盅也停滞在空中,屋里只有三个人,“你们”意思毋庸多言。在这职务竞聘的节骨眼上,最是心神不宁,疑神疑鬼的时候,听见这话心头先是一惊。

  “你们看了就知道。”,肖琼洁不解释,直接把手机递给大队长。手机画面停留在“厦门公安”微信公众号的“公安要闻”。第一条赫然就是:“铁血神探再显神威,跨省性魔命丧绝路”。

  “哟,宣传处的手脚够快啊。”,向海东说到,一时还不明就里。

  “点开看。”,肖琼洁幽幽说到。刘德胜忍不住伸手去点还在领导手里的手机,把帖子打开。开篇第一句先是:“天理昭彰法网无情总难逃,警眼如炬性魔绝路终授首。”,说的正是李哲雄的案子,从最早2011年初夏的宁德女孩吴巧萍失踪开始讲起,陆续讲述十一个女性受害者的恐怖遭遇。文章写得简练而颇有文采,每个失踪案件都写得气氛诡谲,步步惊心。不少细节描写当然是臆想的,骗得过别人骗不了专案组的人。文章不仅写得好,还很有技巧,一点都没有提及蒋家大小姐的事,让读的人还以为是厦门警方是通过对过往失踪案的综合分析才让李哲雄露出狐狸尾巴。

  “这是老曹改的吧?宝刀不老啊。”,整个支队里能写出这样水平的文章只有曹轩易了,向海东几乎是看完标题和第一句就能猜出来。老曹原来是支队综合处的,是全支队,乃至全局的笔杆子,连市局办公室都经常请他捉刀。前年他拿到调研员后就不再动笔,进入退休前的休养期。

  “您再往下看。”,肖琼洁还是不动声色。

  再往下读,向海东才明白肖琼洁的意思。原来标题里的神探说的是王万发!帖子后半部分都是讲王万发怎么排除万难,拨开时间的重重迷雾,使用大数据分析技术,以神来之笔从茫茫人海中锁定性魔身份,勇破这件全省有史以来最恶劣最凶残的系列杀人案。

  “我不是跟你千交代万交代,写的是刘队吗?”,看到这里,向海东急眼了。

  “我写的是刘队啊。这是曹轩易改的。”,肖琼洁回答得面无表情。

  “干嘛要给他?以前不都是直接给综合处吗?”,向海东埋怨到。

  “前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如果是平日里这种情形下,肖琼洁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给大队长一个白眼,她可是直来直往,毫不忌讳的。只是事情变成这样,她也觉得挺遗憾。向海东记起来了,那天都凌晨了,肖琼洁还打过一个电话,那时袭击蒋丽的男子刚刚苏醒,他和黄国志正忙着做讯问笔录。电话里肖琼洁说已经拟好先进事迹材料,支队长让曹轩易接手润色一下。

  “老曹?”,听肖琼洁提起他,向海东第一反应也是心生疑窦,毕竟老曹算是封笔多年,“他不是好久都不写了。”

  “支队长说这样的案子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特意让他好好雕琢一下。”

  这个解释似乎也挺合理,向海东注意力在讯问上面,就没再追问,当时医生只给半小时讯问,无暇细想。现在明白这是孔大支队长挖的坑啊。

  “你妈逼的!”,反应过来的向海东破口大骂,“把我当猴耍啊,干,这事我一定得讨个公道,李局、政委和几个支队领导那里都是当面承诺的啊!操,这是老脸都不要啊!”

  “听说‘全省十佳民警’的材料也报上去了。”,肖琼洁又弱弱补充一句。刘德胜一脸铁青,无力地斜靠在椅子里。

  “这还用说。”,向海东捶着脑门,心里暗暗叫苦。“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闹到局党委那里也得讨个说法。”,说完他四下里找起自己的手机,横下一条心这次非得跟姓孔的掀桌子。

  情绪激动的向海东一时竟然找不见手机,茶几上、椅子上、口袋里摸了半天。还好,被随手放在茶几下面的手机自己先响了,来电的竟然是曹轩易。向海东满心狐疑地接通了手机,心里有种预感,孔的圈套正在慢慢收紧,而自己全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报告向队!我是专门来负荆请罪的。”,电话里的曹轩易客气得不行,一上来先以退为进。向海东没回应。

  “都是我的错!听说你带去办案的主要三中队的弟兄,就自以为是按小王给改了。主任没专门交代,只是说急着往上报,我也是熬了一个通宵啊。”,曹轩易全不以对方无礼的沉默为意,自顾自说上了。主任当然指的是他的上司,支队政治处主任陈平。

  到这里,向海东已经完全明白曹轩易来电的意思。这哪是来道歉的,这明摆的就是通知他就算要找支队长的晦气,人家也不会认:这不是故意的耍诈,而是无意之中的一点“小失误”,和他孔大支队长全无干系。好一出釜底抽薪的双簧戏!

  “刚才支队长已经专门打电话把我数落半天,骂得我狗血淋头。也不怨领导,确实自己想当然了。非常抱歉,十二万分抱歉。”,曹轩易的用词谦恭得不行,但是更像是酝酿已久的客套话,全听不出一点歉意。

  “那你道歉应该是德胜吧。”,向海东冷冷地回答到。

  “这个自然,改天专门请你和德胜吃饭,当面谢罪!”,曹轩易自然不会去理会对方话里的弦外之音,只管按计划把话捎到,然后匆匆掐断电话,算是交了差。

  向海东放下手机,伸手用力搓了搓脸,知道这次又被姓孔的结结实实戏耍一番。

  “姓曹的?”,以前刘德胜都尊称曹轩易“老曹”的。

  向海东点点头,“操!”,不由得又咒骂一声。

  “他怎么说?”,肖琼洁追问到。

  “道歉。”

  “道歉?”

  “他说是他自己搞错的,以为是三中队办的案子,所以……”,向海东觉得没必要在详细解释下去。

  “怎么可能,我都写的明明是刘队啊,他要改总得问我一下吧。”,肖琼洁说道,但是马上也意识到这话多余的。

  “不关你事。”,向海东垂头丧气地说道。

  “老曹的意思是这事与孔支无关?”,肖琼洁小声地问道。边上两个人都没回应。

  肖琼洁看着满面愁容的两位上司,脑袋里突然冒出那句“察见渊鱼者不祥”的古训。领导斗法,小兵夹在中间实在是不明智啊!于是她又陪着呆坐一会,找个藉口起身告辞。

  “他妈的,整了快三十年,就没赢过他一招半式。”,肖琼洁走后,剩下的两个又干坐许久,最后还是向海东打破沉默。他边叹气说道,边拿起茶吸了一口,发现早已凉透。刘德胜也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坐直身子重新换泡茶,虽然脸色铁青,总归没有失态。他当然清楚向海东说的是谁。

  “二十年前,就被他黑过一次,印象深刻。那次竞聘的是中队长。那会还不用笔试、面试,主要看民主评议。其实这种小范围的民主评议最他妈扯蛋,哪个人不是从切身利益或凭个人喜好做选择,谁他妈管工作行不行、作风好不好。更扯的是,本人也参加评议,搞得好像人人都是王进喜、焦裕禄似的。可惜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类似的议论刘德胜听过,向海东对机关的人事最为诟病,“机关是‘毁’人不倦”,他经常开玩笑说,“面对这样的人事制度,再有干劲的年轻人也是,三年勤,五年疲,七年、八年等退休。”

  现在刘德胜对这些议论有了更感性的认识。个人的努力往往得不到客观的评价,更得不到应有回报。人事升迁夹杂了太多与工作无关的因素,使得才干、业绩退居到一个十分次要的位置,像很久前一个哥们总结的,一靠关系,二靠运气,最后才是看工作。其中最能毁坏风气的当属那些是非不清、导向错乱的晋升,一次不公允的提拔足以抵消五百个雷锋的作用。

  “正好方便背后捅刀子呗。”,愤恨正在刘德胜心底里慢慢发酵,他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过往的辛劳化为乌有,反而让自己成为所鄙夷的人眼中的笑柄。

  “呵呵!”,向海东苦笑一声,“厉害的是,被捅了你还不一定知道。就说我吧,也是过了十几年才明白过来。说起来那时也是年轻好糊弄。我跟姓孔的本来没什么交集,不是同一批,工作上也联系不多,可是竞聘消息出来的时候,他突然主动来套近乎,称兄道弟,请吃饭。

  “套,我知道,可惜后来才意识到的。那时候还是挺受用的,几杯猫尿下肚,颇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妈,现在想想真他娘的可笑。

  “所以后来民主评议我狠狠说了他一通好话。负责记录的是老赵,就是现在的监察室主任,还有一个出入境的女同志,忘记叫啥了。反正我是说了不少好话,直到后来我才注意到老赵和那个女的都是一副忍不住要乐出来的样子。当时有点奇怪,倒也没多想。再后来,等竞聘结果一出来,姓孔的做上综合科科长宝座就再没来找过我。

  “时间长了,我才慢慢悟出其中精妙,但直到多年以后,才证实这些怀疑。零六年我被借调到□□办,主任是老赵,有一阵跟他混得挺熟。有一次晚上加班吃夜宵的时候,他跟我起那次民主评议。老赵说那时姓孔的把我贬得一无是处,结果他前脚走,我后脚进来反而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前后对比起来实在让人忍俊不止。”

  “哈哈哈”,听到这,刘德胜也笑了,苦笑。

  “他妈的,应了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是啊,就苦了我们这些只知道干活的大傻逼。”,刚才笑容转瞬即逝,刘德胜的脸上转眼又阴云密布。

  向海东可以理解手下的愤懑,不过刘德胜说话的那种口气几乎是恶狠狠的,还是让他心里很有点难受。开导是没有用的,向海东心想,这么个时候再多的心灵鸡汤也浇不熄他心中的怒火。

  刘德胜两脚叉开,身体往后靠,头往跟后仰,两眼望向天花板,深深地吸了口气。等把头抬正,他突然发出一通感概:“有时候真不明白我们这么拼命为的是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他妈这个屌鸡巴样。即使不出个李哲雄,也会有林哲雄,黄哲雄。社会不就人组成的吗?既然人性本恶,你又能对这个社会指望些什么?好人好报?天网恢恢?全他妈扯淡。真正支配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只有我们这些自命的正义斗士,没日没夜,出生入死,殊不知那些所谓犯罪正是这个社会既合理又必要的成分。依我看,和这个社会真正罪恶比起来,李哲雄犯的那些事根本就是鸡毛蒜皮!”

  向海东还真被刘德胜的这番慷慨陈词给惊呆了,一个走到半道的笑容生生凝固在僵硬的表情里。

  “我经常想,我们警察努力维系这个社会的秩序,唯一的好处是方便那些权势人物巧取豪夺、肆意妄为罢了。”

  “天啊,你这么说未免也太刻薄了吧。”,向海东终于忍不住要反驳了。

  刘德胜翻了白眼,满脸毋庸辩驳的表情,语气越发激动起来:“得啦,老向。那你说,我们这么卖命究竟为的是什么?公平正义?我自己的公平还没地方找呢!干脆,让我们说得更直接一点吧!我们为什么要当个好人?为什么不去当坏人?我们用那些所谓的道德绑住自己的手脚,这也怕不厚道,那又怕不仗义,可是到头来究竟捞到啥好处?还不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依我看,混社会哪有好坏之分,纯粹只是个技巧问题。”

  向海东张大了嘴巴,一时无言以对。这确实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就好比大队长你,论人品、论作风、论才干,随便哪样不比姓孔的鸟人强!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他骑脖子上作威作福?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才是我们社会的真实写照。”,刘德胜意犹未尽。

  向海东这下真被逗乐了,“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要不是牢骚话,满满的负能量,我都要给你起立鼓掌了。”

  “牢骚话才是真心话。”,刘德胜说着把一个没完全放进茶几下面的茶叶罐踢进去,结果另一边的一盒茶叶被顶了出来,掉在向海东的脚边。

  “那如果老天爷答应让你当上支队长,前提是放弃自己的所有原则,成为你所鄙视的那种人,你愿意吗?”,向海东捡起掉落的茶叶盒,找了个空档把它放回茶几下面。

  “哼,你这是自欺欺人。哪一个坏人会觉得自己该被鄙视呢?十有八九,李哲雄还觉得自己是道德楷模,人类良知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就像被困在道德的笼子里的野兽,看着外面滋润逍遥的同类,只能用一些什么‘我们这样的生活方式才是文明的’、‘像它们那样看着快活,其实很危险,早晚会倒霉’之类的话来自我麻醉。其实说白了,是我们自己没有勇气突破道德的囚牢而已。仅此而已!”

  老老实实复习考试,却不得不被那些作弊拿高分的同学消遣。刘德胜现在大概正是这种感觉吧。如果换来的仅仅是付出的枉费、生活的艰辛,那么,道德坚守的意义何在?价值何在?卸下道德的重负是多么充满诱惑的选择!向海东从刘德胜的愤怒中感受到了迷茫、疑惑。谁又不会呢?

  “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总体来说人性确实本恶。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是什么在维系着这个社会?是道德,是让几十亿自私自利的人得以勉强合作的那些规则。你刚才说社会秩序的唯一好处是方便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为所欲为,可是从更大一个方面讲,正是这秩序保护了更大多数弱者。”

  “保护?你觉得……”,听到这里刘德胜忍不住又要争辩起来。

  向海东抬起手,止住了刘德胜,“是的,毋庸置疑,哪怕漏洞看上去还很多。你刚才还提到了丛林法则,别忘了丛林是完全容不下弱者的。道德、法律、正义,这些词听起来几乎有点搞笑,但不正是这些东西多少限制了人类与生俱来的贪欲,从而维系住整个社会。”

  向海东慢慢地说着,倒有点像是用读出来的。刘德胜不得不承认上司是对的,只好懊恼地看着他。

  “如果真实丛林,按照赢者通吃的原则,现在小万应该在敲你的脑壳吸里面的脑髓吃才对。”,向海东开了玩笑作为补充。刘德胜仍然紧绷着脸没有一丝笑意。

  “好吧,也许道德是挺高尚美好的东西。可是,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刘德胜摇摇头,“其实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作为个体,我为什么非得选择做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从功利的角度,做个坏人,搞不好性价比更好。”

  “是,的确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向海东皱着眉耸了耸肩。

  刘德胜夸张地甩了一下手。

  “我一开始问你是否愿意放弃原则,成为你所鄙视的人。这纯粹是个个人选择。”

  “你的意思,选择了做好人,就活该吃亏受气,最好还要心平气和。”

  “有些时候吧,但是坏人也不总是顺风顺水。”

  “听起来做好人更像冤大头。我能不能不当这个冤大头呢?”

  “得了,会叫的狗不咬人,你也就这里发发牢骚,上个厕所出来还不是做回你的正义斗士去了。”,向海东嘴上这么说,心里并不知道以刘德胜的定力能经受得住几次这样的打击。

  “哈哈哈”,刘德胜咧嘴笑了,带着点无奈,“被领导这么一说,我这冤大头还当定了。”

  “也未必,至少这次未必。”,向海东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听出老向话里有话,刘德胜不禁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人他妈的也不能太老实。你慷慨陈词的时候,我倒是突然有了个主意。不敢说一定行,至少可以试试。”

  “领导的意思是?”

  “他有他的飞天术,咱有咱的遁地法。别忘了咱们可刚搭上一位大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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