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_昼色夜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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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他抓着她的衣领,亲了上去。

  像要倾诉自己心中情绪的,倾诉自己内心感情的。

  在柔软的床褥上,他们好久都没有触碰过的地方。

  太久没有见面,太久没有接触,她都无法望梅止渴,她回忆起那天在车里的亲吻,防线被一步步击溃,像壁垒被洪水一下冲垮,她的心理防备,也被他亲手卸下来。

  他是有攻势的,这段感情,他们的谈话,他们的一切。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全部都是一步步进行。

  “五哥……”

  她被他吻得唇齿只剩这句,手无力地撑着他的肩,偏过头,可他又吻她耳廓,吻她肩头。

  总之只要是她,全部都可以。

  “五哥…淮叙…”

  她手指无力抓紧他衣服,不知道自己变换了多少个称呼,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喜欢,又或是难捱。

  好久没有过了。

  那天在车上,其实她胳膊都是麻的,被他需求着,他的情感迸发出来,她也能感受到。

  她知道他特别需要她,可是,她又何曾不是。

  分开的那些天,她特别想他。

  特别特别想。

  谁能做到面对另一个人的深情还能无动于衷的,恩幼承认她内心很难受,当时很受到冲击,可同时也是心理防线的匮乏。

  她的难受,更是心疼段淮叙的难受。

  也是心疼他独自走来的那些年,独自在她身后想要帮她支撑的那些东西。

  亲密间,她忽然停住了动作,撑住了他的肩。

  他也停下,在这样微深的光里,那削瘦深刻的脸,眼睛就注视着她。

  她内心也颤抖着。

  “你。”

  她呼吸都在微微抖。

  “你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分开?”

  他深重呼吸着,眼也盯着她。

  “没有。”这一次,他直接也利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从和你认识的那一天起,从我在你学校,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最末选项。”

  她胸腔重重跳动着。

  他们眼神也对视着,没有人有逃避。

  “那个叫苏恩幼的人,是我搁在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不论是她两年前来找我说要结婚的那一天,还是五年前,她跟着另一个人,来见我的那一天。”

  “我从没有想过要与她分开。”

  “那么。”她说,“如果那天在车上,我的答案是1……”

  他看着她,像是无法做出一个行为与自己思想相悖的回答,埋首紧紧贴到她脖颈间。

  他重重呼吸着,索取着,也依恋着。

  “我不想你走。”他说。

  她心头忽然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这些天以来,他保持着理智,保持着看似平静的淡然,可是内心真正想的,真正快要把人逼疯的。

  心头好像真的痛苦到一定程度的。

  “不想。”

  他像是真的绷紧到了一种程度,忍不住抬过手,也轻轻抚上她脖颈,用这种方式,来感受她的真实存在,感受她的温度。

  “我也说不清遇见你那一年的雪有多冷,或许你也不知道吧。我那一年,才刚刚完全接手家里产业,很忙,也没有时间来顾及感情上的事。”

  “可是那一年,我遇到了你。”

  他看她。

  恩幼也从中看到了,闪动着的,一些东西。

  他笑了笑:“我从没想过,我二十来岁接送过的小不点,有一天,也会出落成那样一个有趣,也很鲜明的女孩子。”

  亲口听他诉说这些曾经。她有些无所适从,也有些隐隐的颤意无措。

  “你知道吗,恩幼,你大一那时候真的很青涩,那出戏。”他像陷入回忆,“唱得很好,只是仍有瑕疵,你很紧张,我那晚其实本来没怎么注意,只是多看了你几眼。”

  “然后呢。”

  “然后。”他像也想起那些年的一些,很细末细微的东西。

  也压低了声音。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也看着他。

  像是也想到。

  她那时候的冬天,人还青涩,穿着羽绒服跟在安嘉熙身边,他们玩雪,去泡吧,他总是喜欢把手贴雪里变冰了之后故意贴她脖子吓她。

  大学时认识的人,都很活泼。

  她回忆起那时也仍有怀念,像带有鲜艳色彩的旧片。

  而在那段岁月里,好像有辆低调内敛的深灰宾利缓缓驶过她身侧。

  车里是另一个很沉稳的男人,浅灰大衣,白色毛衣,温和沉着。

  他会一直在处理工作,专注认真。

  只是偶尔抬起眸来从车内望向她时。

  就像两个时空的交错。

  “那辆宾利……”

  她记起他们结婚前去吃饭,她问他为什么几年了还是换这辆车。

  他说:“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时坐的车。”

  “所以,后来即使是要换,改了轮毂,但也舍不得丢弃。只是改了。”

  她更不能平静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他说,“恩幼,你永远都不要在我这里说这三个字,包括你刚刚说的觉得我好像永远占主导,好像想要玩弄你。”

  “我希望你可以打消这种想法,因为,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但是,你那句引诱是说对了。”

  他轻轻道:“我确实是要引诱你。我也只有这些资本,如果不用这些来勾引你,你又怎么会到我身边。怎么会爱我,这是一些手段,也确实是我要承认的。”

  “但比起担忧,我更希望你仅仅是可以放心沉浸进去。你可以尽情在里面享受,可以无忧无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男人,需要为自己的另一半承担的。”

  事到如今,他的一些话,仍然时刻会震荡她。

  恩幼怔怔良久,没有讲话,只是默默把脸埋进了枕头。

  可之后,无法平静,她又说:“所以,你又怎么就确定,我心中一定是那样想的?”

  他有些意外,也讶异。

  她也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婚。”

  “我也喜欢你的。”

  无法避免,但也无可否认。

  她喜欢段淮叙,她也爱上他了。

  这就是事实。

  他停下一切看她。没有再言语,只是一对心理和身体都深刻契合的男女又吻到了一起。

  两个人接吻,从床边靠到桌上,又抱着倒进那羊毛地毯里,本来她主动,后来不知道怎么,他又压着她,之后两人又一起滚入那床褥里。

  太久没有接触,像土壤接触水露。

  他们互相诉说着想念,生理表现也极为契合。

  但就在她做好准备想要接纳时,段淮叙却停住了,只撑起身,在她发热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他说:“不行,恩幼。”

  她诧异。

  他说:“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可以,不好。”

  到底怎么说,也是三分病的人。

  她却拉住他衣袖,抿唇。

  “可是。你不是也想……”

  他解了解衣领,看着她。

  呼吸都无法阻止,无可否认,她对他来说,时刻都是充满诱惑力的。不论是之前再见,还是车上,还是在哪儿。

  他亲了亲她手臂,还有腹部,说:“没事,我帮你。我也很想你。”

  不是很激烈很冲突的。

  他用了另一种很柔和的方式,根本不会有任何不适的,只是会令人头皮发麻,她根本不太能接受的。

  事到如今,她的感官和三观也还是没太能接受那种事,但。

  她推住了他动作,说:“你……”

  这次没有说不要了。

  因为他抓住她手腕,亲了亲,说:“不要拒绝我,没关系的。”

  “我很喜欢为你这样,真的很喜欢。我也喜欢感受你为了我动情的样子。”

  “让我听你声音好不好?”

  上上次说不要,他们关系确没到如此,她觉得没有必要。

  上次,身体机能接受不了,她太无法控制。

  可是现在。

  在灵魂和思想都经受过深刻契合以后,恩幼终于能接受了。试探着抗争了两下,没有抗争过,最后只能浮韵着室内能把人蒸晕的暖气,脸颊上像是窒息出的红晕,她望着天花板,自暴自弃地抬手搁到自己眼上,闭眼。

  压抑时刻要溢透出的气息和声音。

  在到达最兴奋的阶点时,房内一切都好像在一瞬间沉寂了。

  空气变凉,所有一切好像能跳动的活跃因子也一下降了下去。

  之后,恩幼头发染着湿侧躺枕头上,还是觉得,有一阵空虚。

  现在好了,她最隐秘的一刻,最放浪形骸的一面也被他全部都看到了。

  她还是觉得身体好像有一阵空虚。

  也遮着唇,半天没有讲话。

  浴室,段淮叙慢慢洗着手,也看镜子里自己的脸,绯红的唇。

  像是想到某一幕,慢慢平息了呼吸。

  穿好衣服出去看她时,她还在侧躺装睡。

  他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恩幼醒神,本来有点回味,对上他眼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可能有点困。”

  “嗯,王姨说是老爷子那边助理过来了,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好。”

  他要走,她又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

  但其实也不是想留他的,只是那一刻下意识反应。

  他也有些意外,看着被她扣住的手腕。又看她,眼神有些微微的深意。

  恩幼这回却没有再害羞,而是说:“不想你走。”

  他坐到床边,也贴近她。

  看着她还酡红的脸,室内有点发热,他手掌贴了贴,帮她降温。

  “现在这么依赖我。”

  “其实你没有发现吗,我一直都很依赖你。很早以前就是了。”

  段淮叙弯弯唇:“其实我很喜欢你这样。”

  恩幼偏过头,又说:“家里那边,真的没有什么事?”

  “没有。”

  “可是在家宴我闹了这样一出,晚饭你也没有去吃。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你的工作,你……”

  她不知怎么讲:“真的没有事?”

  他敛睫,轻声说:“没有,相反,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记着这事,因为这在我这儿根本就不算是事。”

  “如果非要说,我本来就和二哥他们闹得难堪,但找不到一个破局借口,你还帮了我呢。”

  “真的吗。”他总是这么说。

  看着她,他没有接着话题扰她心,只亲吻她手腕:“你呢,刚刚觉得怎么样,还会难受吗,还是很舒服?”

  她避过视线,轻轻呼吸。

  她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可是,事后复盘总是令她难为情的。

  “你知道的,我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么。”

  “又没关系。”他把唇轻轻地,很有耐心地覆盖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我很喜欢看你反应的,也喜欢听你声音,没事。你任何反应,我都很喜欢。”

  她轻轻呼吸:“其实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

  “怎么说。”

  不敢对他眼,她只说:“其实,很契合,也很舒适……”

  这是她的极限,她只能表达出这些了。

  段淮叙轻轻笑了,低头吻了一下她的手。

  外面。

  钱秘早已等着了,段淮叙出来时,他就站在客厅靠近壁橱边缘的一侧,如鹤直立,保持了中年秘书的风度和职业操守。

  段淮叙还穿着衬衣,褐色马甲,出来时没有怎么整理,袖口还挽着,只是衣领还整齐着,像是失控之下作为商务人士最后一丝风范。

  只是,衣服上的微微褶皱,透露着刚刚房内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段淮叙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拿过桌上水杯,静望玻璃窗外。

  “老爷子那边,知道了今天的事?”

  钱秘:“没有,事情没有惊动老爷子,只不过,恒创那边发来急报,您知道,二爷最近回国从集团分支调过来接手国内恒创加上您的产业,可不熟悉业务,底下高层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很巧,他手底下跟了多年的几个人,给我发来邮件,想您重新操盘。”

  段淮叙只是喝了一口水,动作轻缓。

  “二哥既然喜欢办,那就让他办吧。”

  他说过,他不动作不是没有手法,只是不想。

  但如果他有想法,收回那些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他说了,有些人贪心想吃那么大,那他就都给对方,就看对方有没有那个能力接得住。

  “您近期还是考虑着老爷子,不准备有想法?”

  “暂时没有。还不是时候。”

  钱秘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也知他有主意,便不多说。

  “确实。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老二那边刚才发来了道歉信,他们确实没有做这些事,您知道,大家都是家人,不伤和气为主。”

  段淮叙只说:“不重要了。”

  钱秘又打量眼前男人,男人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但谈吐间还是一种很淡漫的、随和的,像心里没有搁那些事的,并且,所有东西现在都放下了。

  那么他现在心里是什么。

  女人。

  又是那种很松弛的,仿佛为了某个女人,暂时放弃了一切的感觉。

  “苏小姐没有什么事?”

  他说:“她是段太太。”

  “但,您的司机之前和我说,您希望我们暂时可以以她曾经的名义来称呼她……”

  “那是之前了。钱秘。”

  段淮叙说:“她一直都是我太太,一直都是。只不过,我有时希望回到我们曾经还没在一起时的状态,让她仍然有独立自主着被尊重的感觉。她还是她自己,所以那种状态下再做任何决定,只是她的决定,无关任何其他。”

  秘书愣一下,接着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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