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七·变故_来我怀里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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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七·变故

  大四毕业的那个暑假,林窕过得比往年任何一个暑假都要忙碌,在梁蔚律师的特别关照下,她在事务所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案例卷宗和写不完的案例分析。

  朝升日落,起早贪黑,像个永远停不下来的陀螺。

  夏季的天,总是变化莫测,先前还是烈日骄阳到了傍晚却忽然风云忽变,空气沉闷燥热,天边是大片的乌云,不消一会,便卷来了一场暴风雨。

  林窕从事务所里出来的时候,雨势还未消减,瓢泼大雨随风从天而降,乌云连绵,整片天地昏昏沉沉。

  她在大厅站了片刻,楼外忽而响起一阵雷鸣声,接着便是来势更加凶猛的大雨。

  林窕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才刚过六点半,她想了想,索性又重新回到电梯门前,打算回事务所再看一会案例。

  梁蔚的事务所在二十楼,电梯升到十楼时,林窕接到了江延的电话。

  “下班了吗”

  电梯停下,有其他人进来,林窕往后退了一步,“下了,就是下雨了,还在事务所。”

  江延笑,“那下来吧,我在楼下b1停车场等你。”

  林窕惊讶地“欸”了声,眼疾手快的按住即将合上的电梯,朝着身旁的人歉意道“不好意思。”

  等从电梯里出来,林窕弯腰揉了下刚刚不小心擦碰到的膝盖,重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学期的暑假,江延跟着季楠教授去科研所学习,留在学校那边的城市没回溪城,平时比林窕还忙,回消息常常都是在凌晨。

  “下午回来的。”停车场的空间封闭,气味难闻,江延关严车窗,低笑,“特意过来接你。”

  林窕唇角一弯,“我马上过来。”

  “嗯。”

  这场雨来势汹汹,各处雨水堆积,江延来之前听到广播提到高架上堵车严重,在接到林窕之后,没直接回林家,而是一起回了网咖的住处。

  暑假的网咖永远热闹非凡。

  两人下车后淋了雨,进了网咖之后也没顾得上和店里的朋友打招呼,径直回了三楼的房间。

  江延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衣服和毛巾递给林窕,“先去洗个澡吧,我去楼下熬点姜汤。”

  “不用。”林窕拿毛巾擦着湿发,“洗个热水澡就行了,再说了,我不爱喝姜汤。”

  闻言,江延也没说什么,“去吧。”

  等林窕进了浴室后,江延也拿上衣服去了隔壁房间,花了几分钟随便冲了个澡,出来后拿着手机去了楼下。

  林窕比江延多磨蹭了会,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江延已经收拾好,坐在沙发前,腿上一如既往地放着电脑。

  林窕擦着头发走过去,余光瞥见摆在桌上的小碗,眼皮一跳,有些哭笑不得,“你动作怎么这么快,连姜汤都煮好了。”

  江延闻声抬起头,等她在身边坐下之后,自然的拿起放在一旁的干毛巾替她擦着头发,“先喝了,喝完再吹头发。”

  “能不喝吗”林窕打着商量,“我不喝姜汤,也不开空调,这样不就不会着凉了吗”

  江延看着她,一本正经,“不开空调我会热。”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林窕捏这鼻子喝完一碗姜汤时,江延不知又从哪摸出一颗水果糖,剥开了喂进她嘴里。

  林窕拿起毛巾披散在肩后,发梢上的水珠全都没了进去,她舌尖顶着糖在嘴里滚了一圈,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休了几天假。”江延弯腰从抽屉拿出吹风机,试了温度之后才往她头发上吹,“季楠教授这段时间要和科研所的前辈去叙利亚的基地实地考察。”

  林窕打了个哈欠,“季教授真忙。”

  因为陆娴教授是自己专业课老师的缘故,林窕平时经常听她提起季楠的工作,一天到晚都在忙,最忙的时候甚至一整年都没回京安市。

  吹风机里吹出的风暖烘烘的,林窕倚靠着沙发,困意慢慢席卷。

  等到风停时,江延重新开了口,“如果考察后没有什么问题,我和几个师兄到时候也要过去。”

  “嗯”林窕眼皮一跳,困意消了大半,“去哪,叙利亚吗”

  江延点了点头,“国内科学院在那边建立了一个新项目,需要技术人员过去支持,季楠教授准备让我们一起过去。”

  林窕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问到了重点,“那你要去多久”

  “如果确定的话。”江延抬眸看着她,“半年之内不能回国。”

  “”

  林窕没说话,在心里默默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江延也静静地坐在一旁。

  过了许久,林窕有些撒娇般的叹了声气,“那我到时候岂不是有半年的时间都见不到你了。”

  江延捏着她的手指,垂眸不语。

  林窕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最后抬手掐住他的脖子,撇嘴道,“我现在把你掐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江延怕她摔下沙发,一手护在她背后。

  林窕闹腾了一阵,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消停了。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是成年人,对于人生和未来的安排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就像之前,她跟着陆娴在各地跑的时候,也常常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他身边,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忙起来的时候根本想不来联系这回事。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林窕低头穿鞋,自己安慰自己,“反正也就半年的时间,况且我们不是还有手机嘛,我没什么的。”

  江延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没有手机,这是保密项目,在半年的有限期内不允许和外人联系。”

  林窕后背一僵,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去了叙利亚,我们就相当于断了所有联系”

  他抿唇,“是。”

  “”

  沉默了片刻,林窕鼓着腮帮,弯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振振有词道“我觉得我还是把你掐死比较好。”

  “”

  闹了一会后,林窕揉着太阳穴,长叹了声气,“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已经要开始守活寡了。”

  闻言,江延把人捞进怀里,凑在她耳边低语,“知道守活寡这个词是什么人才能用的吗”

  林窕撇了下嘴角,“像我这样的人。”

  “是已婚妇女。”江延笑着说。

  “”

  但不管如何,对于江延要去叙利亚这件事,似乎已经会成为一场定局,林窕也在江延等待季楠教授的消息中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半个月后。

  江延和实验室的几位师兄收到季楠教授发来的邮件,让他们尽快启程前往叙利亚。

  临出发前一晚,江延在宿舍收拾行李,手机开着视频放在一旁,林窕的声音时不时从手机里传出。

  一会又叮嘱他不要忘了带些常用药,一会又让他检查证件。

  离别在即,林窕对于接下来有半年的时间都见不到他的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怀,而且开学后,她也要跟着陆娴教授去一些边远地区进行法律援助。

  也许更加繁琐的忙碌能够代替对他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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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延出发去叙利亚后不久,林窕也收到了陆娴教授的消息,希望她可以尽早返校,为接下来的行程做一些准备。

  林窕准备回校前两天刚好是林其琛一周岁的生日,她亲自去了趟溪城的寺庙替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弟弟求了一只平安符。

  求完符后,林窕被小僧带往大殿祈愿。

  她看着殿内眉目和善的佛祖,虔诚地跪在蒲垫上,后背挺直,而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佛祖保佑。

  愿我所念人,能够平安归来。

  研一开学后不久,林窕便跟着陆娴教授的团队开始在国内一些偏远地区开展法律援助。

  有时候在一些交通不便、信号差的山区时,团队时常和外界断了联系,林窕给方仪宋报平安的消息都是随缘发,运气好了当天就能发出去,运气不好,有时候可能就一直发不出去。

  对于江延,林窕也不是不想,夜里休息的时候,她也时常给他发些消息,尽管那些消息发不出去,又或是发出去了他也收不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似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寄托。

  在山区呆了一个多月后,林窕跟着团队准备去往更加偏远和封闭的少数民族地区。

  在机场转机的时候,林窕给方仪宋打了电话,问了些家里的情况,又问了点林其琛的事情。

  最后挂电话前,林窕听见林其琛咿咿呀呀的动静,还笑着和方仪宋说,等她下次回去,小朋友应该就会叫她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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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还没等到林窕回去,家里就出事了。

  在给林其琛的一次体检中,方仪宋意外发现林其琛的血型被护士错填成b型,但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林其琛的血型确定是为b型,而非她一直所以为的o型。

  可是方仪宋和林咏城都是a型血,两个a型血的人是没有办法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

  在震惊和慌乱中,方仪宋迅速冷静下来,暗自找到在医院检验科就职的朋友,检查了林其琛与他们夫妻的亲子关系。

  结果出人意料。

  林其琛是他们的孩子,但他只是林咏城一个人的孩子,和方仪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也就说,林其琛其实是林咏城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这样的结果对方仪宋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向来冷静的她头一回情绪失控,砸坏了家里所有和林其琛有关的东西。

  相片、玩具、婴儿床所有的所有,此时此刻对向来自傲的她来说,无疑都是一种折磨。

  家里的佣人很快通知了林咏城。

  那份亲子鉴定如铁证一般不容置疑,林咏城在面对妻子的质问时,没有办法隐瞒,只能坦白了所有的事情。

  林咏城当初在机构确定了代孕者的相关信息后,在一次酒会上意外碰见其中一位代孕者叶静。

  当时的叶静作为一家公司的实习生,跟着公司领导来到上流社会的酒桌上,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当做礼品送给了林咏城。

  可众所周知,林咏城和妻子方仪宋伉俪情深,一向反感这些,可惜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他一朝不慎,落了别人的圈套,一夜风流。

  后来,林咏城想过用金钱弥补,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叶静怀孕了。

  这些年,林咏城为了想要一个儿子,花费了不少心思,可方仪宋在生了林窕是落了病根,没有办法再生育一个孩子。

  两人找的代孕也都因为方仪宋的原因,没能成功受孕,又或是受孕后,胚胎容易发育不良。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林咏城想了很久,不知如何取舍,最终他决定在孩子四个月时,做一次检查,如果是男孩便留下来。

  之后检查结果出来,叶静怀的是个男孩,林咏城大喜,花了大代价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而方仪宋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日,才真相大白。

  等到林窕知道这件事,从外地赶回来时,方仪宋和林咏城已经分割完财产,准备开始走离婚的流程。

  方仪宋的性子矜傲,她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更见不得自己的婚姻有任何的不纯洁。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原先和睦的家庭倏然分崩离析。

  林窕在医院见到方仪宋时,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力,眼里没了以往的光彩,整个人似乎在几个月间苍老了十多岁。

  人在面对极大的悲恸时,听不见任何的安慰。

  林窕怕方仪宋抗不过这一劫,日日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可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那天是方仪宋和林咏城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的日子,方仪宋难得有了些精神,起早陪着林窕吃了顿早餐。

  最后,还不让林窕跟着一起,说是不想让她看到父母分离的场景,坚持自己开车去了民政局。

  林窕想想还是不放心,自己偷偷跟了过去。

  离婚的流程很快,方仪宋没听林咏城任何挽留的话,拿了离婚证便离开了民政局,一路开车去了江边。

  林窕坐的出租车跟着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司机一路跟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回头和林窕说话,“小姑娘,这是你什么人啊”

  林窕垂着眸,声音疲惫,“我妈妈。”

  司机遗憾地叹了声气,没说什么,把视线重新放回江边的人影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司机惊讶的叫了声,“小姑娘,你妈妈这个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与此同时,林窕也注意到了方仪宋往护栏边走的动静,在司机说话的间隙,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冬天凛冽的风迎面吹了过来,刺骨而尖锐,林窕朝着那道孱弱的身影喊了声,“妈”

  方仪宋的身影一僵,还没有所动作,已经被林窕牢牢的抱住怀里,耳边是她无力的哭声,“妈,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

  方仪宋从恍惚中回过神,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终于是放下所有骄傲和矜持嚎啕大哭,哭声悲鸣,饱含委屈。

  林窕也跟着一起哭,心里比这冬天的风还要冷,“妈,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匆匆赶来的司机等在一旁,没有上前。

  从江边回来之后,方仪宋大病了一场,整日昏沉,没有一刻是清醒的,林窕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

  那一年的除夕,林窕是在医院过的。

  方仪宋的精神不大好,始终沉睡着,她一个人去医院食堂吃了顿饺子,在超市里买了几个红包封,往里塞了几张一百元,压在方仪宋的枕头边。

  医院不远处是市区一条最繁华的街道,很多年轻人在那里等着十二点一起跨年。

  十二点整,高楼大厦的钟声敲响。

  林窕站在窗边,看着黑夜里璀璨斑斓的焰火时,格外的想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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