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一十章_将军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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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

  二百步。

  李封一箭击杀左骨都侯,令那些冲锋的匈奴兵们气势彻底冷了下来,后面的屠杀还在继续,李封举起手中长弓,大喊道:“投降不杀!”

  匈奴们慢慢放下武器。

  战斗结束之后,李封才能和李海说上话。

  “妈的,你来得也太慢了。”李封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作战风格和秋鸿光一样有点疯,但绝对是一名有良好素养,读遍四书五经,彬彬有礼的儒将。

  此时能说出这种话,足以看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你差点就没我这个弟弟了!”

  李海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多拼命才跑过来的吗!好家伙,亏你敢想!”

  在被左骨都侯追击的时候,李封就和李海联系上了,李封决定把这支匈奴军队吞下去,目标就选在沙城。

  计划就是这样,李海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存在,和两支军队离得很远。

  长期受到秋鸿光影响的李封,做出的决定也很疯狂。李海本来是不赞同的,但后来被李封说服了。

  战斗结束之后,李海和李封离开了沙城,驻扎在沙城之外。

  李封深深地叹了口气。

  战到最后,他身边的大越士兵只剩了几百个人。

  其他大越士兵,用生命组成了最坚固的防线,就算最终击杀了左骨都侯,奇迹般地战胜了匈奴,但死去的兄弟们,永远留在了沙城。

  以后这座沙城的风声之中,会不会也有他们的哭嚎。

  “接下来怎么办?”李海问:“我们离既定的战线太远了。”

  他们甚至失去了霍屹的信息,左骨都侯一边追杀李封,一边把来自霍屹的信使杀了,使双方彻底断绝了联系。

  “去问问。”李封直起身体,这几天连续作战,他也只是硬撑着而已。

  这次作战抓了将近两万个俘虏,左骨都侯死了,但他身边的相国还活着。那相国胆子比左骨都候小,李封还没有拷打,就将情报都说出来了。

  “大单于计划在白鼓城围攻霍大将军,前两天,我们杀了一个来向你们报信的斥候,说明大单于已经成功包围了霍大将军。”相国说:“就在白鼓山。”

  “大单于?”李封心里一惊:“左贤王呢?!”

  “左贤王坐镇大漠王庭之中。”

  所以大将军面对的是带着主力部队的大单于,而秋鸿光在大漠王庭将会遇到的是左贤王!

  这和他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完全相反!

  李封冷静下来,问:“大单于有多少人?”

  “二十万。”相国强调说:“全是精锐。”

  这是一个简单的计划。

  以左贤王十五万军队以逸待劳防守秋鸿光的进攻,大单于则带着精锐主力部队围攻埋伏霍屹,剩下十万人切断霍屹和其他部队的联系。

  如果秋鸿光败了,李封李海被拦住了,霍屹也败了——这就是大越的全面溃败。

  “白鼓山怎么走?”李封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方位,他和秋鸿光不一样,秋鸿光对大漠上的各个地理环境有着天然的敏感性。李封还需要当地牧民和地图的指引。

  “你要去支援大将军?”李海看了看地图,他们跑得也太偏了,几乎和霍屹的部队是背道而驰的。

  他担心是否来得及,就算去了,此时他们还在白鼓山吗。

  “再远也得去,大不了我们跑快点。”李封说:“……而且,大将军是小月的叔叔。”

  李海:“……臭小子,你就为了这个吗!”

  “当然不是……!”李封跳脚,强行扯开话题:“现在我们只剩五千人了,如果要快的话,必须抛下后勤部队。”

  “那咱们明天一早就走。”李海拍了拍他的肩,两人又聊了几句,李封便坐着睡着了,他甚至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有脱下来。

  白鼓山依旧在燃烧,四周的温度不断上升,将天空染成了过于秾艳的橘红色。炽热的高温向四周蔓延,不过此时,无论是霍屹还是军臣单于,已经再次陷入追逐之中,离白鼓山很远了。

  林中一战之后,霍屹带着军队继续往南逃,大越军队付出惨重的代价,抢了不少战马和长刀,医药和武器的匮乏比减员更加严重。

  他们此时已经逃到一处芦苇荡中。

  马跑不动了。

  霍屹身边此时只剩下两千人。

  而大单于的追兵也只剩两万人,林中一战之后,匈奴兵损失惨重,而且被抢了马,减缓了追击的速度。

  就算周围的同胞越来越少,大越的战士也不曾有过犹豫和后退,这在很久以前并不存在,那时候的边境,大越士兵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软弱无力。

  这短短几年,在匈奴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发生了变化。

  军臣单于深深地记得自己面对大越骑兵的所产生的一瞬间的恐惧,那种恐惧并不是对具体的某个人,包括用牙齿也要咬断敌人喉咙的大越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手,以一敌百,浑身中刀站立着死去的战士……以及永远保持冷静,被所有大越士兵信任的霍屹。

  他畏惧的不是这些人,而是他们身上某种无形的力量。

  大胡没有的力量。

  他们愿意为大越而死,哪怕死亡来临,眼睛也是亮的……为什么?

  荣誉感,归属感?或者是身处于群体之中,被煽动情绪甚至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军臣单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他知道,有那种力量的大越,是打不败的。

  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重要的一次。

  霍屹是大越的战神,杀了他,大越整体信心都会崩溃。

  抱着这样的信念,军臣单于追踪到了芦苇荡。

  灰蒙蒙的匈奴军队步步紧逼,如同天空的乌云一般。霍屹的军队被拦在芦苇荡中,很多战马死在途中,再难往前走一步。

  天色暗淡下来,黄昏为整片芦苇荡染上金色。

  霍小满下了马,来到霍屹身边,拱手行礼道:“家主。”

  “你不用说了。”霍屹拍了拍骏马黑夫的脖颈,说:“我会带你们一起离开这里的。”

  霍小满抬起头,看着他道:“家主,让我披上你的铠甲,带领五百战士吸引大单于的注意力。你带着其他人……”

  霍屹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说:“小满,不要说这种话。”

  霍小满眼眶红了。

  “明天就是决战。”霍屹靠在黑夫身上,黑夫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庞。

  此战之后,匈奴受到重创,哪怕输了,短时间内,匈奴也难以再次组织进攻。

  哪怕还有几十支箭矢,霍屹也能让剩下的人逃掉,可惜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武器了。

  驻扎下来的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很少有人说话,一说话,便免不了提起之前的战友们。

  有很多人昨天还在和他们并肩战斗,今天便只剩下一段记忆了。他们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缅怀,体会这种悲伤,因为很快,战斗又要继续。

  每个人身上的铠甲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有的甚至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医药早就耗尽,受伤的人只能面前用绷带止血,有的人高烧不断,痛到昏迷,只能被拖着走。为了加快逃跑的速度,他们还抛下了一部分粮草。

  霍屹听到士兵们压抑的□□声,他走过去,一个浑身滚烫,意识已经模糊的士兵躺在战车拆下来的木板上,见他过来,那名士兵伸出了手。

  霍屹半跪下来,握住他的手。

  “大将军……”

  霍屹轻轻嗯了一声。

  “大将军,冬天好冷……”那名士兵握着他的手,垂下眼,慢慢停止了呼吸。

  长安城的冬天,也有温暖的太阳。

  他死了之后,身上的盔甲和武器便被分给还有能力作战的人。

  “明天一早,我们冲出去。”霍屹说。

  霍小满担忧地看着他:“家主,你的伤……”自从霍屹受伤以来,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处理,频繁的战斗也完全没有给他休养的机会。

  除了那次之外,家主再也没有让他看过伤口,霍小满对此极为担忧。

  “没事。”霍屹把手搭在腹部上,轻声说:“我没事。”

  第二天清晨,霍屹带着剩下的两千人冲出军臣单于的包围圈,他们在芦苇荡中展开决战。

  嘶喊声沸腾,将冰冷的江水也搅动起来,武器相击的声音刺耳无比,利刃砍在盔甲上,发出叮的一声,盔甲挡住了致命的攻击,但有更多的刀从四面八方而来……

  一个大越士兵将短刀插进匈奴的眼窝,狠狠搅动了两下,匈奴当成毙命,他伸出手去拿匈奴手里的长刀,然而那匈奴虽然死了,却仍然死死地握着长刀。其他匈奴已经围了上来,大越士兵摔在泥里,泥土混着血水灌进口鼻之中,他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用匈奴的尸体挡了一次攻击,终于抢下了那把长刀,跳到一个匈奴面前,长刀贯穿他的胸口。但与此同时,更多的匈奴兵朝他挥出长刀……

  军臣单于身边有几个大将想上前杀了霍屹,谁都知道这是份大功,此时见霍屹已经是强弩之末,纷纷想上去拿了他的人头。

  “大越已经是师老兵疲,天亡期至,大单于,让我去解决他。”一个大将越众而出,军臣单于点了点头。

  大将提刀朝霍屹冲过去,他能清晰地看到霍屹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脸庞,他断定霍屹此时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战马向前冲去,大将已经举起了长刀,谁知霍屹□□的战马忽然转过身来,矫健的四肢在泥水中溅起水花,马背上的霍屹面无表情,因为剧烈的痛苦在消磨他的意志,他的眼神甚至显得十分淡漠,右手长剑挥出,平滑无比地割断了大将的喉咙。

  那名大将甚至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又往前跑了几步,才骤然跌落下马。

  军臣单于听见身边有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屹。”军臣单于看着霍屹的声音,拔出刀来。

  ……

  哒、哒、哒。

  战马踩在泥水上的声音响亮无比,军臣单于□□是一匹棕色的骏马。在他还没有当上单于的时候,曾经有一匹爱马,被他亲手射杀。但这一匹棕色马也很符合他的心意。

  棕色骏马踩踏着尸体和泥水,朝霍屹冲过去,不需要霍屹如何指挥,黑夫快步让开军臣单于这一击,马蹄溅起泥水,黑色的马与棕色的马交错而过,马背上的人,也已经过了两招。

  霍屹抬眼,看着军臣单于。

  这是他的敌人……当初亲手杀了哥哥的敌人。

  军臣单于的刀指向霍屹,面色冷凝。

  这是大胡的敌人,为了大胡,必须杀了他。

  两个人都有必须杀了对方的理由,不需要任何一句话,一刀一剑再次撞上。

  军臣单于挥刀砍向霍屹的肩膀,他看出了霍屹的腰腹不好用力,此时一刀过去,锋芒毕露,霍屹横剑招架,压住手肘,向上拨弄,四两拨千斤。军臣单于顺势变招,刀锋转向霍屹的手腕,这一招又快又急,霍屹手腕急忙翻转,用剑格硬生生挡住这一刀。

  刀尖从剑身划过,在“长命百岁”四个字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两人又过了几招,各自牵动缰绳,马蹄在泥土和血水中践踏,一刀一剑交叉刺出,霍屹每一招都稳扎稳打,尽管军臣单于完全利用了他的伤势,但霍屹的应对之中,完全看不出他身受重伤。右臂猛地一晃,巨力从剑身传递到刀刃,军臣单于也必须集中精力全力阻拦,霍屹的实力比他想象中更强一些。

  军臣单于以前带兵劫掠大越边境的时候,曾经抢到过一副棋盘,他抓了个俘虏,问那副棋怎么玩,俘虏战战兢兢地告诉了他规则。

  军臣单于和大越人玩了几次后,便已经很少输了。

  此时,他与霍屹虽然是以刀剑作战,但他眼前恍惚出现了那副棋盘,霍屹就是他的对手,是一个坚韧而难缠的对手。每一招都精准而犀利,他不求近在迟尺的利益,对隐藏的威胁十分谨慎,不受诱惑侵扰,至今没有犯过任何错。

  在精准地战斗中一步一步获得优势。

  但这并不是下棋。

  而霍屹的状态也没有那么好,军臣单于死死地盯着他,一想到霍屹此时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与他作战,军臣单于觉得震惊,也更加势在必得。

  马蹄在空中跃起,两人再次变招,在交错的一瞬间,霍屹抽剑朝军臣单于的马匹刺过去。对于剑来说,杀伤力最强的就是刺,劈砍还是用刀更好一些,但战场上,能使出刺这一招其实就挺难了。

  霍屹这一手十分阴狠,属于稳扎稳打下冷不丁地一记阴招,然而他的剑被拦下来了,军臣单于周围的匈奴士兵挡住了这一击。那一剑命中了一个匈奴的身体,霍屹抽出剑来,血珠在空中凝成了一条直线。

  军臣单于同样反手朝霍屹的坐骑劈过去,两人虽然相背,但同时使出了斩马这一招,只是军臣单于同样劈空了,黑夫无比敏捷地躲过了军臣单于的刀,它高高跃起,矫健的四肢狠狠踢飞了几个匈奴兵,腿上紧密的肌肉彪悍有力,令人望而生畏。

  黑夫打了个响鼻,后腿踢中一个匈奴士兵的下巴,它睥睨着周围的匈奴,目光中流露出杀意。

  “好!”霍屹夸了夸它。

  黑夫更加得意,它前蹄一踏,猛地朝军臣单于冲过去。

  霍屹俯身提剑,剑光沾着血水,血水滚落,和泥土尸体混在一起。

  军臣单于再度与霍屹对上。

  “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刀剑相交的缝隙之中,军臣单于怒目圆睁,盯着霍屹:“就像你的哥哥一样,死在我手里!”

  另外一个大将趁机加入战圈,霍屹以一敌二,军臣单于逼他全力应对,一把刀势大力沉,有劈山之气,另一个大将手持长矛,从阴损的角度刺中霍屹的腹部。

  “家主!”霍小满上前,挥舞长剑朝军臣单于攻过去。

  霍屹顺势抽剑,黑夫朝刚才那个大将撞过去,张开口撕咬对方□□的马头,大将的马害怕,躲避了几步,而霍屹已经挥剑杀了马背上的大将。

  霍小满和军臣单于对了两招便支撑不住了,战场上将军马上作战输赢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霍小满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面对军臣单于,竟然只能吃下两招!

  这个人,是年幼时被父亲送到他国充当人质,自己逃回来,先杀了自己的爱马,妻妾,又杀了父亲和兄弟坐上大单于之位的人。

  在军臣单于统治之间,匈奴王庭的疆域范围扩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南方到大越边境,东边临海,西到西域,北到高原。

  军臣单于打的仗,比霍小满走的路都多。

  军臣单于杀的人,比霍小满吃的饭还多。

  大刀飞快地砍下来,霍小满勉强招架,手腕顿时一颤,长剑险些脱手而出,这时另外一柄剑从旁边斜斜刺出来,军臣单于不得不变招抵挡,霍小满顺势离开战圈。

  霍屹和军臣单于又交手几次,凡是靠近他们的普通士兵都被顺手杀死,就连匈奴那边的大将也挡不下霍屹一剑,因为两人之间渐渐形成了一个空地。

  没有人敢接近他们。

  军臣单于一刀劈来,霍屹横剑招架,手臂微微一抖。

  “你还能坚持多久?”军臣单于一鼓作气,挥舞大刀接连砍下来,霍屹招架得越来越勉强,腹部的血甚至从盔甲溢了出来。

  “来啊!”

  “来啊!”

  军臣单于气势逐渐高涨,大刀速度之快甚至出现了残影,接连不断的叮叮声响起,霍屹气力不足,手中长剑被压得垂落下来。

  “死!”

  军臣单于眼前一亮,举起手中大刀。

  “家主!”

  霍小满从左侧冲过来。

  当军臣单于举起大刀的时候,霍屹伸出了左手。

  当军臣单于挥刀向下劈砍的时候,霍屹接过了霍小满递过来的剑。

  当军臣单于精准的劈中霍屹的肩膀,刀刃深入肌肉,鲜血迅速晕开,长刀也被卡在铠甲之中。霍屹左手提剑,催使黑夫向前一步,刀刃在肩膀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露出森森白骨,他面无表情,左手的剑刺进了军臣单于的胸口。

  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滴落下来,霍屹手腕翻转,将剑在军臣单于胸口又转了一圈,确保整个心脏变得稀烂。

  军臣单于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口里含糊地念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无力地从马上倒下去。

  就在这时,芦苇荡外围,一杆大越的旗帜缓缓升起。

  “大将军!”李封的声音遥遥传来,伴随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他们带着五千兵力从后方切入,瞬间击溃了匈奴的防线。

  “后将军李封前来支援!”

  “前将军李海前来支援!”

  好家伙,终于来了……虽然霍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杀了军臣单于之后,他身上的血好像流得更快了,这让霍屹很难保持清醒的意识。

  李封和李海虽然只有五千人,但喊出了五万人的气势,匈奴见军臣单于已死,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剩余的几个大将完全无法阻挡匈奴的溃败,霍屹还伤痕累累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拳过去就没命了,但很多大越士兵挡在他前面,再没有匈奴能上前补一刀。

  李封身边大越的赤色旗帜在空中飘扬,逐渐与霍屹这边的越旗汇合起来,霍屹身边的旗手再次将大越的旗帜高高扬起,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污,旗手高呼一声,两方终于汇合。

  “大将军!”李封纵马跃至霍屹身边,身上携着风尘仆仆的杀气,盔甲上全是血:“我们来迟了。”

  霍屹其实不太能听清他在说什么,眼前的景象也十分模糊。他伸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腹部,平静地说:“来了就好,军臣单于已死,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匈奴彻底溃败,有几个大将带着匈奴士兵逃了,有几个当即投降,仍然在抵抗的匈奴被尽数斩杀,这一战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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