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礼重_蜀汉之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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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礼重

  第685章礼重

  萧关处于安定郡高平县(非后世的高平),离月氏城有二百里。

  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关口,而是指瓦亭峡这一带长达近三十余里的防御带。

  峡谷两面双峰对峙,泾水中流,可以利用地形的高下纵横,筑成大大小小的堡寨,坞堡,形成立体防御体系。

  萧关则是矗立高处,总摄险要。

  但自光武皇帝重兴汉室后,北边和西边都没有能威胁到关中的势力。

  即便是檀石槐时代,大多也是从幽州、并州进犯,最多再加个凉州之地。

  对处于并州和凉州中间的安定郡萧关这条南下线路,却是少有人提起。

  后汉的凉州之乱,羌胡大多也是走关陇大道,经陇关翻过陇山,进入关中。

  不得不说,比起前汉,萧关的重要性下降了很多。

  再加上最近的一次大规模凉州羌乱又是在曹操手中结束的,至曹丕篡汉,凉州、陇右、关中皆在魏国掌握之中。

  萧关北边是散乱而居的羌胡,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于是萧关的地位进一步下降,基本处于半荒废的状态。

  所以赵广才能趁着安定郡响应大汉北伐的时候,轻松夺取萧关。

  杨条在亲兵的护卫下,连夜一路向西狂奔,第二天下午就跑到了萧关城下。

  正在涮火锅的赵广听到杨条带着族人来到萧关,吓得箸子上的的羊肉都掉到了桌上。

  “这个时候杨条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月氏城出了什么事?”

  作为萧关守将的赵广,自然也不是一天到晚涮火锅吃羊肉,好歹也是有几分反应能力的。

  想到这一点,他连忙起身,捡起掉在桌上的羊肉,塞到嘴里。

  然后火急火燎地赶到城关上,看到关下一百多人,为首者正是杨条。

  看到赵广探出头去,累得直伸舌头的杨条精神一振,“赵将军,魏贼追赶甚急,烦请开城门!”

  身边传来脚步声,赵广转头看去,只见杨千万正步伐匆匆地过来,“将军,峡谷外头没有魏军。”

  萧关本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备西边和北边,对东边不甚重视。

  所以当初选定建萧关的位置,偏于东面。

  比起西面来,东面峡谷要短很多,地势也没那么险要,所以关城的作用显得犹为重要。

  赵广虽然在其他方面不行,但领军方面还是合格的。

  同时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听话,听冯永的话。

  冯永让他紧守萧关,不得轻离的话,他一直牢牢记着。

  听到杨千万这个话,赵广沉吟一声,“这只能说明魏军没有在峡谷外,我们还是得小心。魏然,你亲自带着人下去。”

  “记得先把城外那些人的兵器都下了,再让他们进来,千万小心。还有,领他们进关后,一定要集中看管,不得随意走动。”

  杨千万抱拳道,“诺!”

  不一会儿,杨千万领着杨条来到赵广面前。

  “怎么回事?”

  还没等杨条行礼,赵广就劈头问道。

  杨条满脸的羞愧,“回将军,月氏城丢了。”

  赵广心里一沉,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丢的?”

  “曹贼猖獗之极,趁夜偷袭,小人一时不防,被人得了手……”

  杨条越说,越是羞愤欲死。

  赵广听了他的话,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当初他就曾让杨条移师西边,所以对月氏城并不算太看重,他看重的是杨条所领义军,能与萧关相互呼应。

  对于月氏城的态度是,对守住最好,那样的话可以对关中施加更大的压力。

  守不住也无妨,只要萧关在手,随时都可以南下。

  至于杨条,他的象征意义比月氏城还重要,必须尽量保他不死。

  如今看到杨条能自己安全跑到萧关,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想到月氏城被偷袭而失守,而自己却连魏军什么时候北上的都不知道,简直就是大意之极!

  如果魏军此次是冲萧关而来,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

  想到这里,赵广又询问了关于偷袭月氏城的魏军情况,哪知这杨条却是吱吱唔唔地说不清楚,只说了魏军至少有万余人。

  赵广无法,只得先派人领他下去休息。

  待回到关城的将府,把所有人都遣散出去,唯独留下杨千万,赵广这才咬着牙骂了一声:“废物!”

  “稀里糊涂就丢了城,别说是对方有多少人,就连对方主将都不知道是谁!”

  “这等乌合之众,当初吾实不该对他们有所期待!”

  杨千万开口道:“那杨条不是说曹贼至少有万余?”

  赵广冷笑一声:“万余?若是有万余,还至于夜袭?还能让他有机会带着妻子儿女跑到萧关?”

  想起自己数次劝杨条移师西边,他非要死守月氏城。

  如今如丧家之犬跑来找自己,却连曹贼的丁点有用信息都没能带过来,赵广越发恼怒。

  “魏然,这几日,你派出哨骑,细细打探一番,月氏城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千万点了点头:“好。”

  “我们的眼界终究还是比不过兄长。”赵广长叹一声,“兄长决定冬日练兵,让士卒适应在寒冬里作战,果是有先见之明。”

  杨千万听到赵广这话,略有担忧地说道:“义文也想要学兄长在冬日里练兵?只怕有所不妥。”

  “我又何尝不知?”赵广苦笑一声。

  别说是自己,就连身为陇右都督的自家大人,只怕也没有兄长那等本事,敢在冬日里实行大练兵计划。

  以前不管是在南乡,还是南征,甚至驻守沮县,都有兄长安排后方,自己只要领军就行,不用管那么多事,觉得领军甚是轻松。

  如今领大军守萧关,处于陇右都督府的管辖之下,虽然都督是自家大人,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自己要考虑的事情多了,总是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远远比不上后方有兄长全力支持时那么流畅。

  “在没有打听清楚魏军的虚实之前,这些时日我们须得万分小心。”

  赵广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们两人每日轮流去关外的各个寨堡巡视,免得重蹈月氏城的覆辙。”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如何加强布防,同时把月氏城丢失的情况,派人迅速告知陇右都督。

  等冯永拿到从陇右都督府那里转过来的消息,已经是十二月,进入了最冷的季节。

  平襄有工程队给自己提前筑了院子,盘了坑。

  首阳可没这个条件,平常取暖的方式就是坐在火煻边上烤火。

  “夏侯霸寒夜袭月氏城?”冯永拿公文随意一扔,“二郎这次就算是被杨条拖累了,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虽然月氏城失守不是赵广的错,但谁叫萧关离月氏城最近?

  而且名义月氏城还是处于萧关守军的保护之下。

  月氏城失守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不知道是月氏城是怎么丢的,这个脸丢得实在是有些大了。

  现在只能查出月氏城的守将是夏侯霸,这不是搞笑么?

  换自己是陇右都督,自己也会恼火。

  杨条是举大义之人,哪有受罚之理?

  所以板子肯定要落到赵广头上。

  更何况陇右都督还是把赵广从小打到大的赵老爷子?

  冯永先为赵广默哀一秒。

  关姬捡起公文,刚要细看一遍,又听到冯永嘀咕了一声:“这夏侯霸,终于出现了么?”

  “阿郎认识这夏侯霸?”关姬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但听说过。”冯永摇头,“他的大人,细君应该知道,就是被黄老将军所杀的夏侯渊。”

  夏侯渊被黄忠杀了,他的儿子夏侯霸,看样子在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会对上赵广。

  而赵广,十有八九是黄家的女婿。

  想到这里,冯永不禁古怪一笑,这命运,当真是奇妙。

  倒是关姬,看到冯永这种神色,直接就是踢了他一脚:“夏侯渊可是西乡侯府老夫人的从叔呢。”

  “听说当年夏侯渊宁愿饿死自己的幼子,也要养活老夫人,简直比亲生女儿还亲。”

  “后来夏侯渊战死在定军山,还是老夫人请求先帝,让她收拢夏侯渊骸骨,进行厚葬。”

  张夏侯氏其实也不算老,才刚过四十。

  只是看到火光把关姬的脸庞映得红红的,更显得美艳,张夏侯氏……那就是妥妥的老夫人。

  唯一让冯永不解的是,细君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了,于是他咕哝了一句:“老夫人就算是夏侯渊的亲生女儿,那又关我什么事?”

  关姬脸上似笑非笑:“那这么一来,夏侯霸可不就是四娘的堂舅了?怪不得阿郎这么熟悉。”

  冯永登时满头冒汗。

  细君,这是个误会,你听我狡辩,啊,不是,听我解释!

  可是我应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夏侯霸呢?

  冯君侯开始苦苦思索。

  好久之后,他的目光落到关姬的身上,开口说道,“细君,你有没有发现,自打你有喜以后,身子越来越圆润了?”

  关姬:……

  这时,守在外头的侍婢解救了冯永:“禀君侯,慕娘子已经赶到首阳了,正在进城。”

  “哦,这么快?”

  冯永一喜。

  虽说从汉中到祁山可以走西汉水水道,而且从冀城到襄武,又可以一路沿渭水西进。

  但毕竟是在这么冷的天,李慕居然能这么快赶到,动作当真是够快的。

  “慕娘子这两个月可是来回奔波呢,又是操心阿郎的事,又是为了妾身,想来定是辛苦,阿郎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关姬在一旁提醒道。

  “我晓得。”冯永点头,站起身,“细君你且在这里坐着,我出去接一下。”

  堂堂一个君侯,出门迎接一个慕娘子,这样够给面子了吧?

  当刚从城门口那边过来的李慕看到冯永站在帅府门口,脸色都变了,快步上前,屈膝行礼道:“妾见过君侯。”

  “快起来,无须多礼。”冯永示意她起身,“这一路从汉中行来,辛苦了。”

  李慕一听冯永这话,起身后看了看周围,张了张嘴,又不敢相问。

  虽然没有明说,但冯永还是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出了她不敢问出的问题。

  当下笑了笑,“我就是特意出来迎接你的,里面请。”

  此话不出,不但是李慕脸上现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随从亦是露出惊骇之色。

  “君侯这般大礼,妾实是不敢当。”

  赫赫有名的慕娘子脸色一下子吓得发白,连退后几步,垂首肃立。

  “别人当不得,唯你可以。”冯永不在意地一笑,“外头冷,先进去再说。”

  李慕嘴唇嗫嚅了一下,不敢迈开步子。

  “这也是细君的意思,说你陇右和汉中之间来回奔波,实是太过辛苦,让我好好谢谢你呢。”

  冯永又解释了一句。

  这句话后面李慕没听清,只记住了最前头半句。

  听到这也是君侯夫人的意思,这才敢开口道,“君侯先请。”

  冯永:……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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