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萧业的懊悔_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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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萧业的懊悔

  萧业回家了。

  他整个人失魂落魄,下马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守在门房的小厮猛地瞧见自是大骇,眼见一向英勇威猛的世子爷在月色下脸色苍白,两片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需要被人提着线才能动几下。

  “……世、世子,您怎么了?”小厮跑过去扶人,心里也有些后怕。

  从未见过萧业这般,小厮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声音也不自觉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他。

  可萧业却没有说话,他甚至没让小厮搀扶,就自己一个人沉默着朝伯府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他像是瞧见了什么似的,忽然顿足抬头,檐下悬挂着两盏琉璃灯。

  徐徐晚风下。

  灯笼随风晃动,那上头描绘着圣母画像,每面都不一样,每面都含着慈悲目,垂着眼眸看着世人,看着……他。

  萧业也不知怎得,看着上面的圣母像竟无端想起了兰因,想到过去兰因的一颦一笑,想到无论他是意气风发还是窘迫难堪,她始终都眉目含笑凝望他,萧业眼眶倏地一红,满腔委屈无法抒发直堵在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数日不曾歇息好,今日又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忽然弓下身子,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世子!”

  两个小厮被他吓坏了,一个跑来扶他,一个看着他肩膀发颤,心里害怕直接跑进里面去喊徐管家了。

  徐管家得到消息后匆匆出来,还未到门口就看见萧业这副模样,他心里也是大惊,“世子!”他大步朝人走去,想把人扶起来,可萧业的力量又岂是他一个一脚快踩进棺材的老人能抵抗的?眼见他目光漆黑涣散,显然这会神智有些不清,怕硬拽会引起他的反抗,徐管家只能跟着弯下腰,放柔嗓音温声劝道:“世子,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声音入耳,萧业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浓睫颤动几下后哑声喊人,“徐管家?”

  “老奴在!”徐管家忙答应一声,见他涣散的目光稍稍聚拢了一些,他刚想继续哄人进去却听他哑着声音说,“不见了,她不见了。”

  他的声音很轻,徐管家一时没听清。

  “什么?”

  等人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听清,初时不清楚他说的“她”是谁,等反应过来,他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夫人不见了?她怎么不见了?她去哪了?”接连三个问题,可萧业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压着眼帘低声呢喃,“我找不到她了。”

  “……我找不到她了。”

  他这幅模样,不由让徐管家想起了他的小时候。

  小时候的世子还没如今那么威严,他也有过烂漫天真的时候,他记得有次世子在门外捡到一只小奶猫,那只小奶猫又脏又瘦弱,可世子却十分喜欢,不顾夫人的劝说养在房中,也不假手于人,每日自己精心照顾,谁想到有日他出去上学,等回来后,那只小奶猫就不见了,府里上下连着找了好几日都没找到,夫人说它跑了,找不回来了。

  那会世子当着夫人一句话都没说,可回了自己房间,他就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蹲在地上红了眼眶。

  后来他再也没见世子养过猫。

  徐管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他只是觉得世子如今这副模样和从前一模一样,或许有些事,他们都想错了。

  他原本以为世子爱的是方夫人,而非夫人,可当初方夫人成婚,世子虽然看着脸色有些不好,却远没有如今这般失魂落魄……徐管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面上的难过、委屈还有仿佛遗失了心爱之物的失魂落魄,轻轻叹了口气。

  “夫人不会不见的。”

  他安慰萧业,“夫人或许只是搬到别的地方了,明日老奴让人去城中打探一番便是,再说夫人那几个铺子都在呢,纵使那些管事不知道,我们也可以找城防司的人帮忙。”

  “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帮您找到夫人。”

  他以为这样劝说,萧业的情绪会转好,可他还是蹲在地上。

  徐徐晚风吹得头顶的圣母宫灯一晃一晃,连带着底下的穗子也都纠缠在了一起。灯火把萧业的身影拉得很长,地上倒映出他的影子,他嗓音喑哑,不知是在说与徐管家听,还是说与自己听,“可她不想见我。”

  萧业不是没有办法找到兰因,只要她还在汴京城,他有的是法子找到她,便是离开了汴京,他也能找到她,城防司、户部都有他认识的人,他手底下还有几百号禁军可以差遣,锦衣卫那也有他相熟的人。

  想找一个人对他而言从来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找到兰因之后,他要做什么?她的表现还有她那些仆从对他的态度,足以证明她的果决。

  萧业终于知道,即使他向她低头,向她诉说他的心意,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是真的想离开他。

  不。

  她已经离开他了。

  萧业的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刀在狠狠剜他的血肉,一刀一刀,疼得他想直接跪倒在地。徐管家见他脸色发白,额头都已经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他心下一惊,探手一摸,彻骨冰冷,又见他整个人都开始在打颤了……“世子!”

  徐管家惊呼一声。

  他这会也顾不上别的了,忙跟两个小厮吩咐,“还不快扶世子进去!”

  好在萧业这会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使被人触碰也没有别的反应,徐管家稍稍松了口气,跟着进府后,一面让人去喊杜大夫,一面……他看着失魂落魄的世子,在方夫人和许姨娘之间沉吟半晌,还是吩咐,“去请许姨娘过来。”

  等丫鬟应声去传话。

  他看着萧业被小厮搀扶离开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正想进去,身后却传来周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徐管家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头,“你去哪了?”

  周安手里提着食盒,见他脸色不好,心中虽疑,却也未在这个时候多问,只道:“世子让我去遇仙正店给夫人买她喜欢的烤鸭,人太多,我排了两个时辰才买到。”

  “夫人回来没?”他问徐管家。

  外头有世子的碧骢马,显然世子已经回来了,却不知夫人回来没……但看徐管家的脸色,他心里倒也有了结论,想了想,他说,“那我去趟庄子,把烤鸭给夫人送过去。”就算凉了不好吃了,但至少世子这番心意得让夫人知道。

  他说完便想离开。

  徐管家却喊住他,“……不用去了。”

  “嗯?”

  周安不解,他回头看向徐管家。

  徐管家却没看他,只是看着他手里的食盒摇了摇头,紧跟着长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世子是失去了才醒悟自己爱的是谁,还是身入局中情根早已种下自己却不知,他只知道……夫人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和周安说道,见他神色从最开始的怔忡变得沉默,便也知晓这其中关键他已经想通了。

  徐管家没再与他多说,只吩咐身边的小厮,“你明日去庄子里传个话,和老夫人……说下如今府中的情况。”

  小厮却面露踯躅,“可世子不是不准让我们去找老夫人吗?”

  徐管家沉了脸,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

  老夫人再不回来主持大局,别说世子和夫人和不好了,只怕世子和他们伯府的脸面也要支撑不下去了,这几日来打探消息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城中也起了不少流言,虽说碍着伯府和世子如今的地位,没有肆意散播,但知道夫人离开的人已不在少数……又想起世子先前那副模样,徐管家额角疼得厉害,他揉着眉心,唉声叹气转身往府中走去。

  ……

  “找我?”

  话传到许氏这边的时候,她正在看兰因给她的信。她还在犹豫,忽从莲心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许氏不免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她放下手中的信,问莲心,“可有说什么事?”

  莲心摇头,“只说是徐管家吩咐的,不过——”她略一停顿后压着嗓音说,“奴婢看来人传话传得急,脸色也有些不大好,怕是世子那有些不好。”

  许氏默然。

  片刻后,她还是起来了,“去看看吧。”

  她对萧业虽然没了感情,但萧业到底还是她的夫君,她想要在这个伯府好好活下去,护着她的孩子享受荣华富贵还是得仰仗萧业。

  所以无论如何萧业都不能出事。

  她带着莲心往那边走,瞧见杜大夫在她前面。

  看到杜大夫的身影,许氏柳眉微蹙,心里也有些担忧,难不成萧业真的出事了?思及此,她脚下步子也不禁快了一些,等到屋中瞧见萧业好好躺在床上方才松了口气。

  “世子。”

  她垂着眼帘,语气恭顺唤人。

  萧业看她一眼却没理会,只和杜大夫说道:“劳你跑这一趟,我没事,你回去吧。”

  “这……”杜大夫面露犹豫。

  “回去。”

  萧业又说了一遍,杜大夫也不好坚持,朝人拱手后便退下了。

  等杜大夫走后,萧业又说,“你们也退下。”

  许氏不知他要做什么,以为自己也在这退下的一员中,正想跟着离开,却被萧业喊住,“许氏,你留下。”

  脚步一顿,许氏回头,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世子有何吩咐?”

  萧业看着她这副恭谦的模样,忽然想起记忆中那个缠在他身边喊他表哥的少女,他长眉微蹙,有心想说什么,但又未曾多言,只在沉默一会后紧握双拳问她,“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

  许氏一怔,正想询问,话到喉咙口的时候倒是反应过来,也就明白过来他今夜这番是何缘故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不过——

  许氏按下心思,似不解般抬脸问他,“世子说的是谁?”

  萧业抿唇。

  他凝视她一会后方才吐出三个字,“顾兰因。”

  “夫人?”许氏一愣,“夫人不是在庄子里吗?”

  看她这副模样,萧业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原本还想着若是许氏知道兰因的消息,至少代表兰因还记挂着伯府,可如今看来她是真的狠心到与他有关的一个人都不想联系了。

  萧业有那么一刻,是恨兰因的。

  他恨她的果断,恨她的无情,可恨意过后,无尽的懊悔和痛苦又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心脏也像是被一只大手紧攥着,那股子锥心的疼痛再次涌上心头。

  萧业白了脸,他咬着牙,掌心捂在那蔓延疼痛的心口处。

  他与自己说。

  不过是个女人,走了就走了,难不成没了她顾兰因,他就活不下去了吗?他甚至都想让周安把那封和离书和与兰因的婚书送去户部,她既然那么想离开他,他就成全她,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生!

  可只要想到若是把这两样东西都交出去了,他跟兰因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不是许氏,她有自己的家,离开了伯府,她也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

  他们之间也没有孩子可以作为联系的纽扣,如果连名义上的这层夫妻关系都没了,那么他和她也就真的一点关系都不剩了。

  “……世子?”

  萧业一直低着头,许氏看不清他的面貌和神情,到底怕他出事,她犹豫一番后还是轻轻喊了人一声。

  萧业没有回答。

  就在许氏想近前看的时候,方才听到萧业的声音,“出去。”

  “什么?”

  他的声音太轻,许氏一时没听见,直到萧业又冷着脸吐出一句,她才止住迈向人的步子,她在原地看了萧业许久,最后还是沉默着往外走,从她转身离开的这一路,萧业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片刻时间落在她的身上。

  许氏觉得好笑。

  明明已经不爱了,可真的被萧业这般对待,她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有些不甘,在刚才转身离开的某一瞬间,她的心中甚至还怀有一抹希冀和期待。

  她清楚萧业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原因。

  因为一个被他忽视三年,如今却说走就走离开他的女人。

  许氏想。

  萧业如今这般,到底是因为走的那个人是顾兰因,还是因为顾兰因的离开让他觉得没了面子?是不是她和兰因一样,说走就走,也能在萧业的心中留下一道痕迹?也能让萧业为她变成这样?

  不管是因为爱还是恨。

  可许氏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不是顾兰因,也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红唇牵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许氏义无反顾打开门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情身边那个名唤雪芽的丫鬟捧着一双新做的靴子过来,瞧见她,也只是半打了个礼,下巴抬得高高的,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往前走。

  莲心气得脸都红了,“这丫鬟太过分了!那位方夫人看到您都得客客气气,她倒好,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蹄子,谁给她的脸?”

  她要跟雪芽去算账,许氏却懒懒抬手阻了她想要拦人的举动,她只是闲闲朝身后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何必与这样的人争一时长短,她也没几日好耀武扬威了。”

  只是许氏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听着雪芽柔声在萧业外头禀道:“世子,主子给您做了靴子,您试试合不合脚。”正想离开却听身后传来萧业的声音,“滚。”

  短短一字不仅让雪芽愣住了,也让许氏顿下了步子。

  “这……”

  莲心也有些惊讶,压着嗓音说,“世子这是不打算惯着湘柳苑那对主仆了?”

  许氏看着身后沉默一会,淡淡道:“没那么容易。”如果萧业真能这么果断,也就不会造成如今这番局面了。果然下一刻,在雪芽还惊魂未定的时候,屋中又传来了萧业冰冷的声音,“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刚才的事不准向你主子提及。”

  即使没有露面,雪芽也能感受到萧业的威压,哪敢置喙?匆匆应下一句就白着小脸放下东西离开了。

  与许氏擦肩而过的时候,雪芽哪还有先前的嚣张,看都不敢看许氏就低着头跑开了。

  只不过此时莲心也没心思再去看雪芽的笑话了,她看着身边神情莫辨的主子,轻轻唤了一声,“主子?”

  “嗯?”

  许氏回神,瞧见她眼中的担忧方才重新扯出一抹笑容,“走吧。”她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去看身后房中的人。

  翌日。

  兰因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许氏,见她自打来了之后便一直默声不语,神色看着还有些怔忡,她把泡好的茶放到她的面前,语气温柔,“怎么了?”

  “……没。”

  许氏回过神,她端起茶盏,想喝,又放下,须臾,她看着兰因意味不明地说道:“昨晚萧明川去庄子找你了。”

  兰因倒是不知道这件事。

  斟茶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光景,茶壶里的水流便继续倾入盏中,看茶叶在盏中舒展开,兰因把手中茶壶放到一旁,而后慢条斯理地握着帕子擦拭了下手背,这才与许氏说话,“然后呢?”

  她问着然后,面上的表情却还是恬静从容的,似乎并不在乎萧业做了什么。

  “他把我喊过去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还训斥了顾情身边的丫鬟……”见兰因面上表情一丝未改,许氏忽然就泄了气,心里自昨日压着的那股子不甘也彻底没了。

  “你是真的不在乎了。”她手指虚扶着茶盏,垂着眼帘,低声喃喃。

  不在乎萧业的表现,不在乎顾情有没有受挫,对她而言,那个伯府与她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许氏忽然由衷地敬佩起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仅为她抽刀断水的果决,也为她不记爱恨的大度。如果是她,如果萧业在这个时候向她低头认错,纵使她不爱萧业,她也会选择回去,她会把自己曾经受到的那些苦楚那些不甘委屈怨恨尽数还给他们。

  “原本就没什么好在乎的。”

  在乎是因为还记挂着,可无论是萧业还是顾情,对她而言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兰因并不想把自己的大好人生再次浪费在这两人的身上。

  不过她也能理解许氏的心理。

  只是这世间之事,别的尚且可以他救,唯独感情一事,只能靠自己。

  “之前和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兰因问起正事。

  “你会的并不比我少。”许氏与她相处三年,自是知晓兰因的本事。

  兰因笑笑,也不否认,实话实说,“花样我是会,但我知晓你母亲曾是苏州有名的绣娘,你祖上还有一套自创的绣法。”

  许氏挑眉,“你想让我教你的人?”

  兰因摇头,见许氏目光疑惑看她,她握着茶盏轻啜一口茶,方才看着许氏的眼睛笑说,“是我们的人,我给你分红,日后无论铺子每年收益如何,你都能有三分利。”

  许氏沉默看她。

  片刻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以及五张票额为一千两的银票。

  这下倒是轮到兰因呆住了,“你这是……”

  “我不白要你的分红。”

  “你并未……”兰因放下茶盏,话还没说完,许氏便开了口,“顾兰因,我没那么傻,我家这套绣法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东西,你有心想找,多的是人供你挑选。”

  “我知道你是帮我。”

  兰因想了想,说,“不算帮,只不过我与你相熟,相处起来也方便。”

  许氏一顿。

  半晌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许氏嘴里说着讨厌,眼中却慢慢盈起笑容,她把面前的两样东西往人面前一推,“这钱是少了点,却是我的全部家当,给出去后,我心里也能踏实点。”

  她有了决断,兰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收东西的时候笑着问她,“不怕赔了?”

  “不怕。”许氏心事已了,便有心情抱着茶盏慢慢品尝兰因给她的好茶,听到这话也只是老神在在道一句,“你顾兰因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不成功的。”

  看着兰因略有些怔忡的面孔,又扯唇道:“便是真的赔了,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兰因见许氏比她还相信自己,不由有些失笑,她唤停云进来,把手中东西交给她后又让人拟了一张契约,按下自己的私章后交给许氏,等她收下又问,“要不要留在家里用饭?”

  “不了,夷安还在家里。”

  许氏放心不下,而且也怕萧业起疑,正准备起身离开又被兰因喊住,“你先等下。”

  兰因让停云把早些准备好的册子递给许氏,“上回听莲心说如今是你在管家,我先前走得急也没与你交待,这里是家中各个管事的情况,你回头拿回家后好好看看,管家说不易也简单,把每个人的情况摸清楚后让他们为你所用就是。”

  许氏看着兰因手中的册子,没有立刻伸手,她只是掀起眼帘去看端坐在对面的兰因,看着那张恬静温柔的脸,她忽然垂下眼帘,轻轻笑了笑,那低垂的眼中有着释然。

  “顾兰因。”她抬头。

  “嗯?”兰因看她。

  “我若是个男人,一定娶你。”许氏看着她说。

  她忽然的谬语不仅让停云呆住了,就连兰因也怔了好一会,回过神后又笑起来,“你若真娶了我,只怕也就后悔今日的话了,我做朋友或许不错,做妻子却不一定好。”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脾性。

  年少的经历让她很难把心交付出去,尤其如今还有了这样的经历,更是难上青天。不过她也没想过再成婚就是了,眼见许氏皱眉,似乎不喜她这样说自己,兰因却不在乎,起身后与她笑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她率先往外走,许氏只好跟了出去。

  出去路上,她与兰因提起一事,“昨日徐管家派人去庄子里给母亲传话了,不过我听来回话的人说母亲和父亲早些日子出去游玩,至今还未回来。”

  她说完又叮嘱一句,“你小心点,我看萧明川……”许氏目光复杂,“怕是不会轻易了断。”

  兰因听到这话也沉默了。

  不过她也没在这会多说,正想送人上马车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循声一看,原是齐豫白散值回来了。

  “顾小姐!”

  天青照常和她打招呼。

  兰因也笑着和他点了点头。

  许氏并未多想,只当是兰因近日认识的,正要与兰因话别登上马车就看到马车里走出来的那个人……那人一身绯色官袍,凤眼长眉,神情清贵自矜,正是不久前她在东郊碰到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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