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赵泠的去留（二）
既不得宠又是无子，还三番四次的算计赵家人，这方姨娘哪里还有回来的可能？且方姨娘那院子的下人，自是留不得的了，赵夫人也懒得去管那院子的情况，决定直接发卖出去换过一批人就是了。而正院还有望舒阁里，那夜之后知情的丫头和婆子，若不得用，大多都是要被打发到庄子上去的，赵夫人已与汤嬷嬷通过气，晚点此事自会由汤嬷嬷打理好。
听得赵夫人说方姨娘不会再回来，赵贞禁不住舒了眉头。姐弟相恋，有违人伦，不管放在何人家里都是耻辱，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必然对子孙后代的亲事有很大的影响。赵贞虽料想，方姨娘回到方家即使能活着，也必然不会过得太好，但因心中对她还有着本能的惧怕，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赵贞还涌上了一股莫名的虚空感，心里很是不踏实。
“我还没问你，怎忽然大晚上的耍起小姐脾气来，这么大动作，就是为了让人去寻你那个绣球？以前倒是没见过你如此宝贝过何物。”
赵贞此前早就想过千万遍要如何回答这问题了。但话到嘴边，她又忽然想起昨夜难以入眠时起来翻看的一本书，很是感慨地道：“书上文章用‘亡羊补牢’教与我们‘为时不晚’的道理，但一个人若要失去一样什么东西，真的是太容易了。拥有时只道是寻常，一旦失去了，百爪挠心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得紧。”
赵夫人不太懂赵贞此时的愁肠万千，只觉她的行为不甚妥当，便有些严厉地道：“丢了那个，娘亲再找个更好的给你便是了，你是官家小姐，他日我们总是要回京都的，京都的规矩只会更多且更加的严厉。丢了东西，你让人报与我便是了，便是费些力气也罢，我总能帮你寻回，你可莫要再如此任性了。”
“是。”赵贞明白赵夫人大概不懂她在感概什么，也不甚在意，但不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姐姐还在家里啊，方姨娘被送走，那姐姐岂不是恨上了我们？”方姨娘被送走，但赵泠却还在赵家，莫不成自己之前只是过于忧心，赵泠的出身并没有问题？
赵夫人摸了摸赵贞的脸，没有说话，赵贞等了许久，并没有得到赵夫人的回应，便仰头看了一眼。原来赵夫人已经睡着了。
赵贞看着赵夫人的脸，感受到了恬静、美好，弯眉笑了笑，便紧挨着赵夫人躺好，让睡意渐渐袭来。
待赵贞醒来，已近响午。赵贞睁了眼，又探手摸向一侧，发现身旁已不见了赵夫人。房内安静得很，赵贞觉得有些奇怪，翻身下床，踩了一双软底鞋，来到屏风处。屏风后有人。
赵贞攀着屏风边沿，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便见赵夫人披着长发坐着，而赵泠则一脸泪痕地跪在她跟前，还有个喜儿，低着头站在了赵夫人身后。时间彷佛静止，她们三人谁也没有动，亦没有说话，赵贞缩回脑袋，背靠着屏风缓缓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夫人终于开口：“你便是跪死，我也不会心痛的。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
“泠儿方才说过了，泠儿只求一事，希望母亲将方姨娘接回来。”
“你这个事，我也回答过了，不可能。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我记得老爷可是下过命令的，没有他的同意，你不得出芳晴院一步。怎么，你现在跪在我面前，难不成是想告诉我，你很是能耐不成？”
“泠儿不敢……”赵泠深深磕了一个头下去，额头贴着地面，“是……是我与婆子谎称自己腹泻不止，偷偷跑了来，特意来寻母亲的……”
“寻着了，你便如何？跪地不起，莫非是要挟我不成？我说了，你便是跪死，我亦断不会心痛，同样我也说了，方姨娘不可能接回来。此事你莫再过问，之后你虽无生母在旁，但我定然会亲自选了教养嬷嬷来，吃穿用度也断断不会亏待了你。”
“不，不……不！泠儿只要姨娘一人！”赵泠昂起头，愤怒仿佛要从她眼里蹦出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是用何方法送走了姨娘？定然……定然是像话本里那些狐狸一般，用美色诱惑了爹爹！爹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掌嘴。”赵夫人眯着眼，冷声道。
“我为何要掌嘴！”赵泠声音带着些慌乱，然后便听得啪啪声响起，是喜儿上前掌了赵泠的嘴。
“现在你还有何事？”赵夫人问道。
赵泠挨了喜儿五个巴掌，两颊很快便红肿了起来，听了赵夫人的问话，她却只拿眼瞪着赵夫人，并没有回答。赵泠甚是不得趣，连方姨娘为何被送走都不去打探一二，就贸贸然来找自己，看来她身边的人也是蠢的，也不知道劝上一劝。与这种人打交道，赵夫人觉得有些累，挥了手，“我也不跟你在这儿耗着了，喜儿，去领一瓶玉容膏，将大小姐送回去。”
“是。”喜儿自是将赵泠带下去不提。
赵氏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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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赵夫人说方姨娘不会再回来，赵贞禁不住舒了眉头。姐弟相恋，有违人伦，不管放在何人家里都是耻辱，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必然对子孙后代的亲事有很大的影响。赵贞虽料想，方姨娘回到方家即使能活着，也必然不会过得太好，但因心中对她还有着本能的惧怕，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赵贞还涌上了一股莫名的虚空感，心里很是不踏实。
“我还没问你，怎忽然大晚上的耍起小姐脾气来，这么大动作，就是为了让人去寻你那个绣球？以前倒是没见过你如此宝贝过何物。”
赵贞此前早就想过千万遍要如何回答这问题了。但话到嘴边，她又忽然想起昨夜难以入眠时起来翻看的一本书，很是感慨地道：“书上文章用‘亡羊补牢’教与我们‘为时不晚’的道理，但一个人若要失去一样什么东西，真的是太容易了。拥有时只道是寻常，一旦失去了，百爪挠心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得紧。”
赵夫人不太懂赵贞此时的愁肠万千，只觉她的行为不甚妥当，便有些严厉地道：“丢了那个，娘亲再找个更好的给你便是了，你是官家小姐，他日我们总是要回京都的，京都的规矩只会更多且更加的严厉。丢了东西，你让人报与我便是了，便是费些力气也罢，我总能帮你寻回，你可莫要再如此任性了。”
“是。”赵贞明白赵夫人大概不懂她在感概什么，也不甚在意，但不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姐姐还在家里啊，方姨娘被送走，那姐姐岂不是恨上了我们？”方姨娘被送走，但赵泠却还在赵家，莫不成自己之前只是过于忧心，赵泠的出身并没有问题？
赵夫人摸了摸赵贞的脸，没有说话，赵贞等了许久，并没有得到赵夫人的回应，便仰头看了一眼。原来赵夫人已经睡着了。
赵贞看着赵夫人的脸，感受到了恬静、美好，弯眉笑了笑，便紧挨着赵夫人躺好，让睡意渐渐袭来。
待赵贞醒来，已近响午。赵贞睁了眼，又探手摸向一侧，发现身旁已不见了赵夫人。房内安静得很，赵贞觉得有些奇怪，翻身下床，踩了一双软底鞋，来到屏风处。屏风后有人。
赵贞攀着屏风边沿，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便见赵夫人披着长发坐着，而赵泠则一脸泪痕地跪在她跟前，还有个喜儿，低着头站在了赵夫人身后。时间彷佛静止，她们三人谁也没有动，亦没有说话，赵贞缩回脑袋，背靠着屏风缓缓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夫人终于开口：“你便是跪死，我也不会心痛的。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
“泠儿方才说过了，泠儿只求一事，希望母亲将方姨娘接回来。”
“你这个事，我也回答过了，不可能。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我记得老爷可是下过命令的，没有他的同意，你不得出芳晴院一步。怎么，你现在跪在我面前，难不成是想告诉我，你很是能耐不成？”
“泠儿不敢……”赵泠深深磕了一个头下去，额头贴着地面，“是……是我与婆子谎称自己腹泻不止，偷偷跑了来，特意来寻母亲的……”
“寻着了，你便如何？跪地不起，莫非是要挟我不成？我说了，你便是跪死，我亦断不会心痛，同样我也说了，方姨娘不可能接回来。此事你莫再过问，之后你虽无生母在旁，但我定然会亲自选了教养嬷嬷来，吃穿用度也断断不会亏待了你。”
“不，不……不！泠儿只要姨娘一人！”赵泠昂起头，愤怒仿佛要从她眼里蹦出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是用何方法送走了姨娘？定然……定然是像话本里那些狐狸一般，用美色诱惑了爹爹！爹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掌嘴。”赵夫人眯着眼，冷声道。
“我为何要掌嘴！”赵泠声音带着些慌乱，然后便听得啪啪声响起，是喜儿上前掌了赵泠的嘴。
“现在你还有何事？”赵夫人问道。
赵泠挨了喜儿五个巴掌，两颊很快便红肿了起来，听了赵夫人的问话，她却只拿眼瞪着赵夫人，并没有回答。赵泠甚是不得趣，连方姨娘为何被送走都不去打探一二，就贸贸然来找自己，看来她身边的人也是蠢的，也不知道劝上一劝。与这种人打交道，赵夫人觉得有些累，挥了手，“我也不跟你在这儿耗着了，喜儿，去领一瓶玉容膏，将大小姐送回去。”
“是。”喜儿自是将赵泠带下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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