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二更合一】抓交替·3……_今天我又被迫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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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二更合一】抓交替·3……

  梦里,顾绒感觉自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藻草裹住,湿润缠牵如丝絮的水绵侵入他的鼻间喉咙,堵得他难以呼吸。

  他奋的挥动双手,终于像是离开群体的魂魄,冲出这阵窒息难言的桎梏,待顾绒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白发苍髯,身穿玄『色』法衣的男人背对自己负手站立,而男人背在身后的右掌里,则握着个半透的盒子,里面装满七八根细小玉白、正散着茫茫霜雾的骨头。

  这种骨头顾绒白天在黑白常手里见过,听说是什么叫冥骨的东西。

  顾绒还道道教法衣颜『色』甚多,其中以紫『色』和黄『色』为最上,袖口衣角会用金丝或阴线绣各种在道教中寓为吉祥的图案,比如日月星辰,烟云仙鹤,但黑沉如墨的玄『色』却少见,而这个男人身上的道袍,所绣纹案还格外特殊,像是几片……花瓣?

  顾绒不禁朝前走几步,想要将这纹案看得仔细。

  可是他走近之后,发在玄衣男人的前面,还躺着一个脸『色』惨白,唇血『色』的小孩尸体。

  那小孩从面颊腹部,手及双腿,都像是用刀划开似的,肉片往边翻开着,里头内脏肌理清晰可见,脏甚至还在微弱地跳动——却不见骨头。

  而顾绒上前,男人也跟着迈步上前,抬手打开盒子,将里头那几根玉白『色』的骨头放入小孩的四肢和躯干,未几,那玉白骨头便自发壮大填满小孩的身体,自边翻开的皮肉也逐渐围拢愈合,没有留下半分伤疤。

  小孩的脸『色』也从青白变得红润,胸膛渐渐有起伏,最后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目,对上顾绒的眼睛——于是顾绒赫然认出,这个小孩,竟然是年幼时的自己。

  梦境这里戛然而止,顾绒怔怔地睁眼,只见窗外曦光朗,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沈秋戟没躺在他的身边,不过宿舍里倒是能听见他的声音,沈秋戟在和李铭学和梁少讲话:“今天天气还不错,你们个好点吗?”

  李铭学回答他:“感冒。”

  “我鼻子塞,还头疼。”梁少蔫蔫的声音也自床底传来。

  顾绒抱着被子坐起来,往床下瞧一眼,发这三个人正围着一锅粥而坐。

  “绒绒醒啊。”沈秋戟察觉有人在看他,一抬头发顾绒睡醒,就赶紧招呼他,“我把粥弄好,快起来吃早饭。”

  顾绒刷个牙回书桌前,沈秋戟已经把粥盛好,还连着调羹一块递给他。

  不过煮粥这种事以前都是顾绒做的,今天沈秋戟竟然难得早起代劳,顾绒就问他:“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沈秋戟说:“醒得早,睡不着就起来弄粥。”

  实际上沈秋戟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等顾绒睡着之后,他就拿手机,试图联系七叔,想询问一下他有没有听过冥骨这种东西。

  但是没成功。

  他七叔依旧处于失联状态。

  顾绒倒不清楚昨晚沈秋戟失眠是因为自己,他尝一口沈秋戟煮的粥,发味道竟然还不错。

  他夸赞沈秋戟道:“挺好吃诶。”

  梁少也附和着顾绒说:“是啊,以前怎么没发沈老大这样贤惠?我还以为就二绒灵手巧呢。”

  “区区煮粥,这么简单的事,我还会做很多菜呢。”沈秋戟闻言又傲起来,挑眉道,“说不会真的有男连粥都不会煮吧?”

  李铭学闭嘴不说话。

  也不道他是被沈秋戟说中,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气开口。

  他和梁少是真的倒霉,下周就要考试,却临时撞上这样的事。今天李铭学和梁少已经开始鼻塞头痛,万一他们后面病情加重,赶上下周考试当天发烧,估计就只能拿个及格分。

  所以李铭学和梁少不敢托大,吃完早饭就约着去医务室开『药』看病,有必要的话还想吊个水,这样也好的快。

  顾绒和沈秋戟还想送他们个去医务室,不过被婉拒,李铭学和梁少说他们自己能去。

  因此他们俩出门后,就只剩顾绒和沈秋戟待在宿舍里。

  这种难得的二人时光,要是放在之前,沈秋戟肯定早就拉着顾绒偷起情来,然而今天沈秋戟忙于思索有关冥骨的事,顾绒也依旧沉浸在昨晚做的梦中,人各自捧着一本课本坐在桌前,皆是沉默不语,看似是在为下周的考试做最后的冲.刺,认真复习,实际上却是在发呆,于里悄悄想着事。

  有很多人会在醒来之后渐渐遗忘梦里的事,除非那个梦给人的印象极为深刻,顾绒从梦醒在,已经过去快有个小时。

  可是梦里的一切他不仅没有淡忘,反而还越发清晰,就好像那一幕幕不是他的梦,而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

  顾绒抬起头,看坐在他身边在看书的沈秋戟,问他道:“沈秋戟,你七叔常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啊?”

  “月白蓝青都会穿,他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不过新年会穿红,他说这样显得喜庆。”沈秋戟先回答顾绒的问题,侧头回望他,双目紧盯着顾绒,也问道,“你怎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

  顾绒没有管沈秋戟的询问,紧接着又说:“那他会穿黑『色』吗?”

  “不会。”沈秋戟摇头,“他不喜欢黑『色』,也从来不穿。”

  顾绒垂下眼睫,又重新恢复沉默,几秒后告诉沈秋戟:“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我记不记得小时候给我算命的那位老先长什么样吗?我昨晚……梦一个穿黑『色』道袍的人,我感觉,他就是那位老先。”

  沈秋戟闻言瞳孔缩缩,声音带上焦急的情绪:“那你看清他的脸吗?”

  “没有,我是背对着他的,他道袍上绣的图案很特别。”顾绒挥开面前的课本,翻出一张速写纸,用笔在纸面上勾勒,将道袍上的绣样画出,“是这样的,我觉得很像是某种花瓣。”

  顾绒专业就和绘画相关,仅用五六分钟,他就在纸上画出一个栩栩如,身穿玄『色』法衣的男人。

  沈秋戟盯着这幅画,按住画纸的指尖都摁出来白,继而抬头,视线锁着顾绒问:“你确定?”

  顾绒笃声道:“是的。”

  “这个图案的确是花瓣,还是梨花。”沈秋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给顾绒解释,“是我七叔所穿长褂上绣的图案之一。”

  沈秋戟在这话,几乎就等于在说顾绒梦的那个老先是他七叔。

  顾绒蹙起眉头:“可你不是说,你七叔年纪不大吗?”

  梦里那个男人虽然没看见正脸,但他又是白发又是长髯,看上去真的很老。

  “是不大,小时候为你改名的那位先,也绝不可能是我七叔。”沈秋戟也觉得谜团越来越多,“况且我之前就问过他,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这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道我还梦什么吗?”顾绒困『惑』,“我梦我小时候,但我却是具尸体,那个老先将我开膛破肚,将昨天我们在坟山那见的,什么所谓的‘冥骨’放我的身体里,然后我就活过来。”

  说完,顾绒为缓解屋子里越来越寂静的气氛,还扯下唇角,像是讲笑话和八卦似的,把这个荒诞的梦境讲给沈秋戟听:“你之前还说过我骨重和我命相不符,而这个梦做得有模有样,好像真的发过似的。”

  沈秋戟默然不言,墨如点漆的双目凝望着顾绒。

  顾绒愣几秒,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在脑海中急速闪过,自己特殊的引鬼体质,诡异的复活能,和他妈妈从小那样紧张他,近乎监视一般的态度,貌似也都有答案。

  他呆呆道:“这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

  而顾绒见沈秋戟没有流『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就问他:“你早就道?”

  “是的。”沈秋戟承认道,“你妈妈也道,不过她也不清楚那位老先的具体身份,不道他是用什么骨头给你续命的。”

  顾绒脸上的神情越发呆滞,沈秋戟以为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双眉自责地皱起,要和顾绒道歉:“对不起,这件事我帮着阿姨一起瞒着……”

  “没事,我不怪你们,我只是有点震惊。”顾绒抬腕挥挥手,拦下沈秋戟剩下的话语。

  毕竟死亡的次数多,顾绒在的态越发平和,这个消息于他而言不过是又多死一次的而已,顾绒担的是,这样来看顾香娘和黑白常“举报”他的话,就不算是胡诌,而是事实。

  “怎么办啊沈秋戟?”顾绒丧着脸和沈秋戟求助,“我不会真的被黑白常给抓走吧?”

  沈秋戟安慰顾绒:“目前来说应该不会,不过要彻底没有后顾之忧的话,还是需要找为你换骨续命的那位老先。”

  “真能找吗?”顾绒问他,“黑白常也说,那个骨头活人都『摸』不着,那位老先真的是人吗?”

  沈秋戟闻言也陷入沉默。

  敲门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寂静,顾绒和沈秋戟以为是去医务室的李铭学和梁少回来,就先暂停话题去给他们开门,结果门打开以后,站在外头的却是俞金海。

  顾绒觉得俞金海这厮遇鬼撞邪的频率和次数不比自己低,所以他每次过来敲门,还没开口顾绒就觉得肯定是又有什么怪事发。

  而俞金海见门开,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顾绒,你们宿舍漏水吗?”

  “不漏啊。”顾绒说,“你们宿舍漏水吗?”

  “我们宿舍都快漏成筛子。”俞金海探头往他们宿舍看一眼,发里头整洁干燥,比羡慕道,“哇,你们宿舍真没漏水,为啥啊?”

  “真的?”沈秋戟不信,拉着顾绒去418宿舍看看,“我去瞧瞧。”

  进418宿舍后,他们发俞金海的话虽然有夸张成分,但和事实差距也不大——他们宿舍整个天花板,还有墙壁,都完全被水浸湿,呈出一种晦暗的灰『色』,419宿舍里干燥雪白的墙壁完全不一样。

  顾绒用手戳戳418宿舍的墙壁,指腹摁下去,抬起来就能留下一个带着指纹的小坑,这墙上刷的腻子都被泡软,天花板上还有几块地方都出水迹莹润的反光,时不时就落下几滴水珠,可见漏水有多严重。

  “是不是上回修你们宿舍的浴室哪根管子没接对啊,怎么漏得这样严重?”顾绒有震惊,“你们和阿姨说吗?”

  “说啊,结果你猜怎么着?”俞金海感慨道,“不止是我们宿舍漏,我听阿姨说咱们这栋楼几乎每间屋子都在漏水,就你们宿舍,还有叶桦和他们隔壁的317,以及六楼的三间宿舍没漏。”

  听着漏水的范围那么广,顾绒倒是小小的松口气,如果就单是418宿舍漏水,那他就需要考虑是不是俞金海又撞邪。

  不过按在来看,在特殊的反而是他们这几间没有漏水的宿舍咯?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想,可顾绒惦记着自己昨天在楼梯间见的那个水脚印,思忖片刻后还是想提醒一下俞金海:“你们……”

  “嗯?”俞金海闻声望他,“咋?”

  顾绒却想不出怎么要怎样委婉地暗示他们:“要考试,少睡点觉,加油复习吧。”

  其实顾绒是想说晚上不要睡得太死,可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结果换一种说法后好像也没正常哪去。

  “睡个屁呀。”躲在床底下书桌前坐着的邰一诚听见顾绒的话,指指天花板说,“这水漏得这么严重,床一会就被搞湿,怎么睡?通宵复习算。”

  谁邰一诚的话给俞金海灵感:“要不去你们宿舍打一次地铺?你们宿舍不漏水啊。”

  “可以啊。”顾绒并不反对,“但是李铭学和梁少感冒,冬天地上冷,他们应该睡不地铺,而且有可能会把感冒传染给你们。”

  “最近好多人和这个水过不去啊。”

  邰一诚和俞金海记起来,这倒霉孩子昨天回学校的路上掉湖里,还来他们宿舍借浴室洗澡呢。

  “好,既然他们感冒,我们就不去你们宿舍打扰他们休息。”邰一诚和俞金海毫不留恋,将主打另一个熟人,“我们去叶桦宿舍打地铺。”

  如此大范围的漏水宿管阿姨肯定不能耽误,当天就加急找来水管维修工人,排查宿舍楼的水管问题。

  可是水管维修工人们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将宿舍楼所有管道都排查一遍,也没找哪里漏水,这样的『潮』湿程度又法将所有原因都归结于冬天天气的湿冷,毕竟还有几间宿舍是干燥的,简直奇。

  因为找不出原因,水管维修工人只能先回去,说是天带工具过来检查,顺便观察一下没漏水的几间宿舍天会不会遭殃。

  去医务室的李铭学和梁少天黑回来,人手上都贴着挂水后用来止血摁压的医用胶布,所以不用问,顾绒都道他们是去挂水。

  而他们个的脸『色』,好像也比今天早上刚起来那会看着好,果然输『液』病情是会好的快。

  李铭学大概也是从宿管阿姨那听说宿舍楼漏水的事,所以一进门就问:“二绒,沈老大,咱们宿舍漏水吗?”

  沈秋戟回答他:“不漏。”

  “哦,那就好,我在见水就害怕,连澡都不想洗。”李铭学把从食堂带回来的饭菜打开,在桌前吃着。

  “我也是。”梁少也同样带一份饭菜,嘴里还嚼着肉呢就说,“水都不想喝。”

  顾绒听得乐:“那你不是会渴死?”

  “喝肥宅快乐水啊。”梁少把自己买的可乐拿出来秀秀,然后打开咕一大口,还发出满足的喟叹,“这不比水好喝?”

  “你们不是还在感冒,这几天就喝热水吧。”顾绒笑笑,抱起睡衣和浴巾往浴室走去。

  即便是冬天,他也是每晚都要洗澡的。

  说冬天洗个热水澡多舒服呀,就是刚脱衣服那会有点冷,况且对顾绒来说,冷在洁癖面前不值一提。

  进浴室后,顾绒先把浴室通风的窗户关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不关窗的话,冬天的冷风嗖嗖地往屋子里灌,吹在人『裸』.『露』的皮肤上很冷的。

  加上宿舍里又没有浴霸,所以顾绒冬天每次洗澡都是先把窗户关上,然后等脱.完衣服放出热水后,把窗户打开通风,这样既不会冻,也不会因为空气不流通而在浴室里闷晕过去。

  顾绒按照惯例做,次把窗户打开后站淋浴头底下,开始往头上抹洗发『露』。

  他听着淋浴花洒中的水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见蒸腾出氤氲的雾气很快就把浴室弥漫成茫然的一片白,视线被雾气阻挡,逐渐变得有模糊不清,不过顾绒始终睁着眼睛不敢闭眼。

  背疴那回的经历,让顾绒对洗澡闭眼这件事有着极大的理阴影。

  他在只有在用洗面『奶』的时候会闭一下眼睛,但是闭眼持续的时间很短,为此他还特地换温和的洗面『奶』,可以在洗脸过程中睁眼的那种——就是怕有个鬼洗澡时绕着他踩水转圈。

  不过冬日洗澡是真的很舒服,顾绒被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全身,渐渐的放松弦,冲洗头发的时候,顾绒特地往后仰高脑袋,就怕水和泡沫进他的眼睛。

  谁这一抬头,顾绒透过朦胧的白雾,忽然间看见浴室通风的窗户,不时又被关上,以至于浴室里的雾气越来越浓。

  可是顾绒记得,他在放出热水后就打开窗户的啊。

  难道今天他忘记吗?

  顾绒有疑『惑』,他蹙蹙眉刚垫起脚尖,要去把那个窗户打开,结果从淋浴花洒里喷出的水,陡然间变得寒凉比,像是融的冰水兜头泼下。顾绒被浇得透凉不说,淋浴花洒水流还突然变大,像是利箭似的往顾绒眼睛里『射』.去,瞬间就浸得顾绒睁不开眼。

  这是没热水?

  顾绒被冻惨,不断抽着气打哆嗦,这种没热水的情况夏天时也出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但是这一回顾绒还没睁开眼睛,就发不对劲的地方。

  ——他听不水落在地上时哗哗的声音。

  自己的脚踝像是被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如同踩在能没过脚踝的水里似的,而且水上涨的速度还异常之快,一吸气的功夫就膝盖,呼气,那水又没过他的腰部,等顾绒睁开眼睛时,水已然漫至他的胸口。

  原本用来下水的侧坑仿佛失去功效被堵住,所以水流不出去,顾绒立马伸手要去开门,然而他们宿舍浴室的门是里开的,当浴室里积满水时,水的压强便使得顾绒几乎法从里面将门打开。

  “沈秋戟!”

  “梁少!李铭学!”

  “救命啊——!”

  顾绒一边喊着室友们和沈秋戟名字的求救,一边拿洗发水的瓶子去砸门,可这时水已经多得能把顾绒浮起,他连地都快踩不,水的阻那样大,顾绒光是摆动手臂都很困难,别说要用洗发水瓶子把浴室门玻璃打碎。

  外面也没有任人给予顾绒回应,此时的浴室就像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没有任声音能够传出去,淋浴花洒中还在不断喷洒出极冷的冰水,冻得顾绒浑身麻木。

  他打着哆嗦,靠墙上的壁架努让身体浮起来,呛好几口水的同时竭伸手朝浴室通风的窗口探去,想将这扇窗户打开,这样的话水就始终法灌满浴室,顾绒还有自救的机会。

  这一计划施展的也很顺利,这扇平时轻松一推就能打开的窗户几乎耗尽顾绒所有的气,不过好歹是打开的。

  源源不断的冷风夹杂着许腥气自窗外灌入,扑顾绒脸上,冷得人牙齿上下打架,他却贪婪地深深吸着这能够让他活命的空气。

  顾绒扯扯唇角,刚要『露』出一个暂且得救后的轻松笑容,结果唇角扬至一半,他就看见一双被水泡得肿胀不堪,呈巨人观的肥大手臂自面前的水里伸出,移窗户。

  然而把这扇顾绒用来救命的窗户给次关上。

  顾绒睁大眼睛,唇瓣颤抖声喃几句“不要”,求始终是人的本能,顾绒也顾不上去管这只多出的手是哪里来的,急忙次朝窗户伸手要开窗。

  但那双关窗的手岂能如顾绒所愿?

  它转个弯掐住顾绒的脖颈,一个长满黑发的头颅也从水里探出,水面下,的头发顺着水流『荡』漾,像是水藻一样裹住顾绒往下沉;而水面上,顾绒却自湿漉漉的发丝中对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尸体的主人双唇大张着,像是死前也曾拼命的呐喊求救过但是没人听它的呼唤——就像这时的顾绒一样。

  它的手摁着顾绒朝水下压去,被压进下去的刹那,顾绒透过不甚干净的水,看见自己面前漂浮着一具极其庞大的尸体,它也跟着顾绒一块沉下来,而它那张原先大张的嘴巴,此时却往边高扬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窒息的感觉使得顾绒肺部如火烧般炙痛,这样的折磨中,顾绒恍恍惚惚想起昨天李铭学和梁少回来后还劝过他学游泳,彼时他说自己不会游泳,就不会靠近能够淹死他的地方。

  而顾绒也是真没想,在浴室洗个澡也能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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